第4章

  温叙白:“……”
  周蕊忽然想到:“我们加个v吧,方便沟通。”
  温叙白:“……”
  周蕊:“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
  温叙白:“没有,走神了,我扫您吧。”
  扫二维码时,周蕊笑问:“家境很好吧?”
  温叙白顿了下。
  周蕊:“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看看你手腕上的表,那价钱够买一套房了。”
  温叙白:“……”
  这表他戴了好几年,是温家家主送给他的,一直没注意过价钱。
  温叙白:“抱歉,我这就摘了。”
  周蕊:“不用摘,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和你讲个故事吧。”
  “我刚进公司时很努力,每个月底考核都是第一名,一路做到纪总身边,可是我家穷啊,他们都知道我连食堂都舍不得吃,于是办公室里就开始传我和纪总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那时候的我达到一种什么程度呢——我不敢进纪总的办公室,开会时不敢站在纪总身边,因为每次和纪总谈论完工作,谣言就会变得恶劣一点。”
  “纪总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他情绪很敏感的,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找我谈话。”
  “我问,我需要改变什么吗,是哪里做得不合适?”
  “纪总告诉我无需改变,偏见会一直存在,无论在谁的身上。”
  “我心想是啊,如果为了消除别人心底的偏见而在工作中束手束脚,我的成绩可能会一天比一天差,最后被辞退。”
  ……
  温叙白对周蕊的话一知半解。
  等到下午工作,温叙白彻底明白了。
  给实习生分零食,他们会提一嘴零食的价钱。
  给身边的姐泡咖啡,姐会问:“怎么自己不泡一杯,公司里的咖啡品质还行。”
  下午吃饭,温叙白因为犯病没食欲,实习生们话里话外劝他出去吃,食堂太廉价。
  温叙白:“……”
  不得不说,纪淮深的话是蛮安慰人的。
  温叙白继续闷头工作。
  能进这个公司是他运气好,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真的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下班时间,温叙白难受得浑身冒冷汗,和同事说完再见,自己一个人蹲在楼梯间。
  五指抓住楼梯栏杆,指尖泛白。
  温叙白给男友发信息。
  【w】:来接我。
  【季舒阳】:不。
  【w】:难受。
  【季舒阳】:怎么了,又犯病了?
  【w】:嗯
  【季舒阳】:做不做。
  温叙白:“……”
  温叙白艰难起身,慢慢往电梯那边走。
  却难受的一下子没拿稳手机。
  手机掉在地上,温叙白弯腰去捡,同时有另一只手伸过来。
  温叙白抬眼——是纪淮深。
  纪淮深弯腰时,胸前衬衫下垂,露出大片肉色,温叙白视线不可自抑地往里伸,又看见那颗锁骨上的小痣。
  摸起来一定很滑吧,他皮肤真好。
  温叙白吞口水。
  ——不对,想什么呢。
  温叙白轻轻闭眼。
  该死的皮肤饥||渴症。
  怎么总在纪淮深面前犯病。
  纪淮深把手机递给他。
  由于是夜晚,纪淮深衬衫外面套了外衣,敞开的。
  外衣的袖子有点长,遮住大半手掌,只露出白皙手指,和泛着红色的指尖。
  ……想舔。
  温叙白垂眸,拿手机的手颤抖。
  “谢谢纪总。”温叙白垂头道。
  纪淮深:“嗯。”
  温叙白:“那我就先走了,纪总。”
  纪淮深绕到他面前,挡住温叙白的去路。
  这是干什么。
  如果在夜店,这样的意思可能是“约||炮”。
  但这不是夜店,也不是一般人。
  是公司,和他的老板纪淮深。
  纪淮深不会看出什么来了……纪淮深这么讨厌他,不会直接以“意||淫上司”的名义把他开除吧。
  温叙白干涩笑道:“纪总有工作要交代?”
  纪淮深似乎犹豫一秒,才说:“加v吗?”
  温叙白:“…………”
  温叙白:“?”
  第4章
  纪淮深解释:“方便说季舒阳的事。”
  闻言,温叙白弯眼睛笑:“好啊好啊。”
  温叙白笑着加完,“纪总,我先走了。”
  “身体还不舒服?”
  纪淮深的声音很清澈,跟水滴落进水池似的。
  和这个人一样清澈。
  看在季舒阳的份上能对他这么热情。
  这样只是单纯讨厌他的纪淮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温叙白神色柔和了些:“嗯,有点难受。”
  纪淮深:“我送你回去。”
  温叙白纠结片刻——如果自己坐出租车,晕在路上怎么办,便还是答应:“那多谢啦,纪总。”
  “纪总?”
  温叙白发现纪淮深没跟上。
  纪淮深正在脱衣服,拎着外套问:“嫌弃吗?”
  温叙白:“什么?”
  “我的外衣。”
  “当然不。”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纪淮深就把外套披在温叙白的身上。
  温叙白愣了一下。
  纪淮深这是……?
  温叙白半个身子都被罩在纪淮深怀里。
  “你脸色很难看。”纪淮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叙白顿时明白:“多谢纪总再一次替季舒阳照顾我。”
  世界第一好朋友啊。
  纪淮深:“……”
  纪淮深干涩道:“应该的。”
  车内,温叙白在后座双腿交叠,脖颈向左弯曲,尽量把脸贴在肩膀。
  自己的身体也是身体,能缓解一些。
  手机震动。
  【季舒阳】:我到了,在哪?
  季舒阳还来接他了。
  “季舒阳?”纪淮深问。
  纪淮深坐在他身边,几乎是贴在门上,两个人之间留出一大片空位,能再坐两个人。
  温叙白对纪淮深的洁癖是服气的。
  温叙白:“嗯,他在我们公司楼下,没想到他能来接我,麻烦纪总了。”
  “不麻烦。”顿了顿,纪淮深说,“挺不错的。”
  闻言,温叙白笑了:“不错?那纪总离我这么远?”
  “喜欢我离你近一点?”
  温叙白正在敲字,没听清,抬眼望向纪淮深,温和询问:“嗯?”
  “……”
  温叙白:“说什么?”
  纪淮深:“离你近一点,可以。”
  温叙白:“那喜欢吗?”
  “……”
  温叙白只是想知道,纪淮深是否是被迫接受“离他近一点”这个命令,但说完这话,纪淮深脸色变了。
  不会以为在调戏他吧。
  温叙白立马改口:“不许生气,我没别的意思。”
  “……”纪淮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弯曲。
  纪淮深把右腿搭在左腿上。
  垂着眼睛,纤长睫毛轻颤。
  不会真生气了吧。
  难以捉摸。
  季舒阳打来电话。
  温叙白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嗯?”
  季舒阳:“纪淮深送你回去了?怎么样,能坚持吗?”
  温叙白:“可以。”
  季舒阳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今天确实是我不对,不该拿身体开玩笑,你罚我吧,我今晚任你处置。”
  温叙白:“我没心情奖励你。”
  “你想多了!”季舒阳气急败坏,“就是做错了想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是吗?”
  “是啊。”季舒阳理所当然。
  温叙白指尖泛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做错了我还要安慰你,季舒阳,你再说一遍,还用这个理所当然的语气。”
  “……”
  温叙白笑意不变,语调却下沉:“说啊。”
  纪淮深偏了下头,藏在暗处的嘴角勾起很小的弧度,又很快消失。
  季舒阳沉默,车内瞬间变得安静。
  温叙白意识到自己发脾气的场合不对,他看向纪淮深。
  好……冷酷的表情。
  这反应……
  是在忍受他骂季舒阳吧。
  明明是季舒阳做错了。
  温叙白有点委屈。
  但纪淮深是老板,他不能惹老板生气,只能挂断电话。
  温叙白:“纪总?”
  纪淮深又开始施舍式讲话:“嗯。”
  “刚才打电话和他吵架,让您见笑了,其实我们平日还是很相爱的。”温叙白道。
  “……”
  沉默。
  温叙白默默闭嘴。
  说多错多,不说了。
  一直到下车,纪淮深才开口:“衣服。”
  “衣……”温叙白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纪淮深的外套,“不好意思纪总,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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