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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迷恋是病,得治! 第17节

  苏胭的目光飞过去:“能有多不同?”
  她神采飞扬,刚收了魔刀,也掩不住刚才出刀的意气风发。她每次出魔刀时,身上同时有魔刀的魔煞气,火灵力焚天灭地却又是清正道意。似魔似仙,两种矛盾的气质交织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胭的手指在刀柄上点啊点,绕啊绕。谢和璧眼下需要一个视觉基点,好移开他的目光,他正好看到她灵巧的手指。
  谢和璧短暂目眩,敛下眸不露声色:“苏姑娘是众人中唯一的不同。”
  ……苏胭望向他:“注意你的言辞。”
  谢和璧滴水不漏,“我的意思是,作为强有力的同盟。”
  苏胭选择短暂相信他,旋即警告:“别让我发现你另有图谋。”
  她想了想,把那粒价值十万灵石的回复丹递过去,十万灵石,她的心都在滴血。
  但若是涉及拉拢苕月门,她拒绝:“苕月门不会同任何世家联合。”
  谢和璧早有准备:“此回复丹并非为此,苏姑娘同我既不打不相识,此丹既是赔罪,也是给朋友的赠礼。”
  “若苏姑娘不喜欢,万相城中每三月就有一次拍卖会,把此丹药拿去拍卖就是,起拍价可设置十万灵石。”
  原来价值十万灵石真不是嘴上随便喊喊,真能变现,苏胭知道贪财不好,酒色财气都是地狱,谢和璧态度也隐约如雾里看花,但是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苏胭再度开始纠结、心动、纠结、心动。
  谢和璧见她可能挣扎了好多圈儿,迟迟未下决断,敲边鼓道:“苏姑娘可否回赠我作为朋友的赠礼?”
  他声音清冷无双,“如姑娘所见,灵石于我来说微不足道,若苏姑娘要回赠,请以心意为上。”
  如果苏胭现在没被十万灵石蒙蔽双眼,就能发现谢和璧此时仍然体贴得过分,连她一切后路都给想好。
  但她现在左眼写着赚,右眼写着钱,麻利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链子,用各色丝线织就:“这是一个防御法宝,用的是五行丝线,可以抵抗各系灵力。”
  苏胭见到链子中有一缕黑色,想到了什么,欲要拿回来:“算了,换一个,这里面有我的头发。”头发,联结人的精气,可以小幅提高法宝属性。
  谢和璧则微顿,手掌一收握紧,骨节都泛白:“不必。”
  作者有话说:
  爱钱使人短暂降智。
  第16章
  ◎不撩就不会死◎
  谢和璧已实握住五行彩绦,纷繁彩影淡淡洒在他的手上,屋中寒冰灵力脉脉。烛光在冰雾中跳舞,闪烁的光斑渡在他无瑕的脸上。
  他不露一点声色:“既然苏姑娘初次赠我便选择此物,正说明此物同我有缘,不必再换。”
  苏胭见他说出这个理由,便成人之美。各修士所修道统不同,有的修士逆天而为,有的修士顺天而行,一旦涉及因果缘法,若一方在意,另一方都不会再置喙。
  苏胭朝他颔首:“既然如此,它就是你的了。”
  屋内烛火燃尽半根,烛泪堆积,月上中天时过半夜。苏胭今日诛掏心魔、斗狐妖、炼化雾影草毒,又和剑主进行了一场亲切的交流,现在她困意袭来,眼睫轻眨,唰地把魔刀插回刀鞘。
  她朝谢和璧挥手:“今夜叨扰了,再会。”
  谢和璧清寒端方,神色高致,不辨心思:“苏姑娘,再会。”
  好似是一场圆满的会晤,除开苏胭彻底转身后,谢和璧幽深的目光一直锁着她远去的背影。
  他抬起手,指腹在苏胭刚才刀尖所触的喉结处微微一碰,上边残留着属于苏胭刀锋的魔煞气息,火灵力炙热发烫,灼下一点浮泛的红意,不疼,但是缠绵着热意。
  谢和璧指尖压在上面,目光定在苏胭身上。
  苏胭若有所觉,跨出房门的刹那,回眸警惕一望。
  谢和璧的目光清微淡远,如再正常不过的送别那般,他本人也保持距离,没有一点僭越:“苏姑娘,可还有事?
  苏胭没捕捉到刚才被人注视的目光,把疑惑压回眼底:“没有,谢道友好好休息。”
  “多谢,苏姑娘也是。”
  缥碧的裙摆翩跹出浪花般的弧度,苏胭不劳谢和璧动手,出门之时关上房门。
  同时,在房门关上的刹那,苏胭看到谢和璧一直紧握着五行彩绦,自从自己回望他后,他就一直深深看着这条再普通不过的五行彩绦,手指在上面轻抚。
  五行彩绦虽能抵御五行灵力,加了头发还能抵御一些邪法,这个法宝是典型的样样都有、却样样粗通不精,只能算二流法宝。
  谢和璧……看得还挺专注?苏胭刚压下去的疑惑和奇怪,又浮了些起来,但鉴于谢和璧刚解释完,这次总算不太多。谢和璧说他喜欢那个法宝,许是眼缘也说不定?
  奇怪的爱好,苏胭赶紧离开这儿。
  见苏胭平安出来,苕月门弟子们脸上浮现出喜色:“门主!”
  魏紫雪因着也是女修,上前拉着苏胭仔细察看她可否有事,见苏胭完好无损,魏紫雪又淡然下来,静静站在一旁。
  苏胭安抚她们:“我没事。”
  谢琅见她心情还不错,笑问:“刚才苏门主和族兄谈得可愉快?”事实上,虽然刚才并无灵力外泄,但他们都从窗影上看见两人交错在一处,不知是否在斗法。
  一瞬间之后,冰雾弥漫,凛冽地隔绝打量。
  当时,苕月门弟子们气息陡然变化,不说阴沉沉的鬼修,就连总是之乎者也的儒修也冷了脸色。
  苕月门道统多样,门下弟子个个法门不一,而且他们中的儒修、鬼修、乐修等,都不是修真界大流,越奇诡的修士斗起法来越难缠,哪怕谢琅是金丹,当时也感受到莫大压力。
  苏胭同样无意与谢家交恶,拉拢不成仁义在,她对谢琅道:“还不错,之后若我们有幸进万道仙府,和谢道友也算半个同门。”
  谢琅眼神一闪,这是在说苕月门和谢家,只有万道仙府这一层关系在,族兄亲自拉拢也会失败?
  谢琅虽遗憾,也真心又客套道:“苏门主这一门英杰,无论什么时候去万道仙府,仙府都不会把英杰拒之于门外。”
  他问:“刚才苏门主和族兄……”谢琅知道拉拢失败,倒也好奇刚才那一瞬间的二人交错。
  打起来了?那这动静未免太小。
  苏胭倒也不太好意思说刚才自己是不堪被觊觎,提刀差点砍了谢家剑主。
  她沉着道:“我刚才和谢道友进行了一些肢体上的纠缠和言语上较为亲切的沟通。”
  肢体纠缠,指的是用刀砍。
  言语沟通,指的是那句你是真找揍啊。
  谢琅脸色却大变,肢、肢体纠缠,难怪结束这么快,不对,结束这么快?
  他脸色不断变幻,精彩纷呈,苏胭拍拍他的肩膀:“谢道友,我指的是切磋和论道。”
  “哦——”谢琅一拍脑袋,连忙心虚地说了好几个哦,干笑道:“哈哈哈,我的意思就是切磋和论道,还能有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七个干笑。
  苏胭意味深长道:“谢道友,下次买点去污粉,清心寡欲有助修道。”
  说完,也不管谢琅听不听得懂什么是去污粉,径直回了房间。苕月门弟子们也进了左右房间休息。
  修士可以一直修炼、不休息,但除开闭关冲击境界时,大多数修士都不会长久如此选择。日升而起、月落而眠,是整个寰宇运行的规律。修士们悟道,道从天地而来,若完全脱离开这一点,悟道,就是悟空中楼阁之道。
  西风残照,飞舟在浩瀚银河飞驶。流淌的幽幽星河光点闪烁,如天上宫阙。
  月落、日升。
  苏胭起床,照常修炼之后,整理好服饰,把青色法袍宽广的袖子一绑,佩好魔刀,精神抖擞出门。
  她左边的房间传来男子诵念之声,慷慨激昂:“君之视臣为手足,则臣之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之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之视君如寇仇。”
  儒修陆明,是个真正的儒者,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并非如今修真界的一些酸儒。
  他诵着诵着,再左边的房间传来悲怆高昂的唢呐声,闻之令人落泪。陆明停顿一会儿,捂住耳朵,但唢呐的穿透声太厉害。
  陆明深吸几口气,推开门:“魏、紫、雪。”
  魏紫雪摆弄着自己的唢呐:“二师兄,你怎么不念了?”魏紫雪行三,是苕月门三师姐。
  陆明儒雅的方巾被风吹得动了动:“我怎么念?我在诵读孟圣定国之经,你在吹死乐。”陆明还以为今天有席吃呢。
  儒修以琴为正乐,陆明颇通乐理。魏紫雪道:“哦,我最近在研究新乐理,你也吵到我了。”
  两人一个晨起诵念,一个晨起学乐,又都感情充沛,积怨已久。
  魏紫雪和陆明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冒出了火。
  苕月门其余弟子闻风赶来劝架:“算了算了,各让一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算了算了。” “下次设一个隔音咒。”
  苏胭也过来,身为门主,调解弟子们的矛盾也是分内之事。
  她理清楚来龙去脉后,劝道:“你这样想,你的那个君王这么混账,三师姐在给他奏乐出殡,你们殊途同归。”
  陆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声音:“门主,我不提倡推翻君王,我道认为君主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身为万兵之胆、爱好砍翻一切的刀修苏胭沉默须臾:“……道统之别。”
  她顿了一下,实在忍不住:“这种君主活着真浪费粮食,不如把他吃的粮食拿给我卖。”
  众人:…醒醒,别人的口粮你都要?
  苕月门经常出现道见不一致的情况,很快就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苕月门和黑刀门联合去飞舟前后巡视,规避可能发生的危险。
  他们轮流换岗,说巧也巧,当苏胭和黑玄一道巡视、凌空飞在飞舟之外时,谢和璧刚好走到靠近船舷的地方。
  “苏姑娘,好巧。”他旋即看向苏胭旁边的黑玄,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点头致意。
  黑玄也点点头,两人都没什么搭话的意思。
  谢和璧眼中本映着白云悠悠,看见苏胭后,寒波澹澹的目里白云虚化,苏胭的轮廓无比清晰起来。
  苏胭看了看人迹罕至的船舷边,心里不大觉得巧。
  谢和璧不常出门如今已是共识,一下出门刚好就在这里碰上。苏胭飘在空中,衣角被风舞得翻飞,太早了,她还有些困意,眼睫一眨:“好巧,谢道友,来这里散心?”
  谢和璧从容解释:“我喜欢清净。”
  苏胭奔波在云层中,风吹起清寒目中的波纹,谢和璧道,“苏姑娘昨夜睡得晚,今日这么早起来,可休息够了?”
  谢和璧本冷淡的声音再度放缓,像一首悠扬醉人的乐曲,低冷,却不冻人,似乎怕惊扰月亮。
  苏胭稍稍一顿,她刚才有瞬间困意,仅仅是眼睫轻眨,比沙子进眼还要微渺,谢和璧就能发现?
  虽然他昨夜说了一个理由,但还是细致得令人觉得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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