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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19节

  肌肤相触之际,两人下半身紧紧挨在一起,虞明窈终于明白这人在避讳什么了。
  流氓!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女子,可以同碧珠一般,天真无邪问尚哥哥怎么随身携带一把匕首,硌着她了。
  她只能将羞涩压下,一点点用缄默,将这段暧昧无限拉长的时间度过。
  终于来到先前老马不肯再走的地,两人看到那匹马仍在悠闲转身,不约而同皆松了口气。
  裴尚似屁股下有块烧红的烙铁一般,立马下马,将一拉就要死不活的老马,拽了过来。
  “你坐这匹吧,它不喜被男子骑。”
  见虞明窈还睁着一双柔波泛滥的眼,盯着自己看,裴尚低头,粗声粗气补充道:“女儿家轻,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
  其实他话音一落,虞明窈就想像往常一样捉弄他,问他你以为我想的是什么原因。
  可先前那一幕,实在太尴尬了。
  尴尬到即使虞明窈想找补,她也忽略不了,裴尚现即使不是前世那个头戴红花、打马游街的俊美青年,即使背脊清瘦,不似成人孔武有力,他也是一名男子。
  两性之间,天然就具有吸引力。
  这一点,她比裴尚那个愣头青,懂得不知深哪去了。
  仍
  是同一条路,归来不似来时疾。马儿一路晃悠,两人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
  除了躺在青草中的惬意,虞明窈忘了白日里一切,包括那个吻。
  她的心,渐渐浸入红尘,又超脱红尘,变得平静柔和。
  虞明窈想,自己回到江南,应该能波澜不惊、好好度过余生。
  “谢谢你,裴尚。”
  眼见距离借马的地越来越近,虞明窈扯起嘴角,对裴尚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
  “这……这有啥。”
  面对心上人的道谢,裴尚一下有些结巴。他颇为狼狈将目光转过去,违心来了一句:“你欢喜了就好。”
  其实裴尚根本不想说这句。
  一路上,他有好多话想说。譬如,你真的想好要回苏州了?真的不上学了?真的……心悦那人吗?
  他还想叮嘱她,莫为了不值当的人流泪。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可流泪就是流精血,泪珠掉多了,不再流的时候,人也就陨了。
  他好想叫她换个人心悦,看看旁人,看看……自己。
  袅袅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落日彻底沉入黑暗,周遭寂静无声,裴尚仍停在原地。
  他手上紧紧攥着那根簪子。
  他也不知这根花费他数年私房钱的金簪,有没有送出去的一天。
  -
  雪青色幔帘垂下,虞明窈躺于榻上,白日里一幕幕在她面前闪过。
  她归来之时,较平日晚了许多,院落的影子刚出现在面前,就见着门口雁月翘首以盼,面色担忧不似作伪。
  赴宴的兄长,先于她归来。
  也因而,外祖母提了好久的心,生怕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的京都出事。
  见她安然无恙,几人才叫上奴仆,一起继续收拾行囊来。
  看着这一片火热、众人面上皆露兴奋的景象,虞明窈这才有一种真实感,她是真真正正要回故里了。
  也是真真正正可以不去学堂,不用再见谢濯光了。
  谢濯光啊……
  虞明窈抬眼看向床顶的雕花,这座木床,断断续续陪了她三年,直到她出嫁前。
  她出嫁之时,是在虞家自己在京都的宅子里出嫁的。那时距离在裴府出丑不久,除了外祖母,裴府这边的亲眷,也没几个上门道贺。
  她就这样,既欣喜又心酸,嫁了出去。
  一晃七年。
  谢濯光冰冷的斥责,在她耳边响起。
  “虞姑娘,自重。”
  他叫她虞姑娘,他叫自己自重。
  怎么能这样呢?
  虞明窈又开始落泪了,她死死咬住被角,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恨啊,再也不要心悦谢濯光了!
  月至中天,谢国公府。
  光从纱窗斜斜照进来,青色床幔之下,人影若隐若现。
  谢濯光眼睁着,躺在平日睡惯了的梨木床上,心如油煎般辗转反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打虞明窈如同流弹一般,意外出现,就将他原本古井无波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上一次这般难熬,还是昨夜。幽暗之中,那张苍白、沾满泥土的脸,在他脑海反复浮现。
  明明那么狼狈,可他只要忆起她散乱的发髻,心跳就如战鼓一般,愈演愈烈。
  怎么会有女子勇毅至此?
  明明长得明艳四射,却偏偏丁点光芒都不泄。明明身躯那般单薄,里面却有无限的勇气。
  他彻夜难眠,脑中全是这人坠马那一幕。
  他竭力说服自己,挚友妻,不可欺。虽然两人并未说定,可裴尚的心意,他看在眼里,理应避嫌。
  可昨日,他神使鬼差,伸出了那只手,就已存越距之心,想同她肌肤相亲。
  今日那个吻,更是将他扯入深渊。
  谢濯光已经没办法漠视自己的心了。
  他对这女子,有超乎寻常的好感。
  尽管是她先示的好,自己将错就错。
  但谢濯光心想,若是她真心慕自己,心慕得紧,自己接受,对她负责,应也不算负心?
  他下意识忽视虞明窈同裴尚,也很要好这事,一时间五味杂陈。
  喜她真心慕自己,不择手段也要攀附自己。叹他不知,她的离去是幌子还是手段,他推断不了她的情深。
  同一轮月下,夜深人静,三人皆辗转难眠。
  第17章 疑窦裴玉珠,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日上三竿,裴府这个有着好几十口人的府邸,各房丫鬟、婆子们井然有序,起得早的,已忙活了好几个时辰。
  唯西南角处的院落,现在仍一点动静都无。只大门处敞开,让人知晓主人家已经起了。
  日光一照,四处皆敞亮,屋子里亦然,也亮堂得很。
  虞明窈手撑在腮帮子底下,正浑身惫赖望着窗外的雁月。雁月手持一铜壶,正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明儿就走了,还费这劲?
  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汰。
  隔着数尺远,雁月刚直起身,就望见虞明窈面带无语的神情。她也禁不住摇摇头,捋起衣袖就往屋子里走。
  “小姐,马上要辞行了,你平日一身素也就算了,今儿总得好生打扮吧?要不然说出去,人家真以为我们虞府,是什么来打秋风的穷酸亲戚,嫡生姑娘连只金簪都用不起。”
  “还有这衣裳也是,我们衣箧里装了那么多绫罗绸缎,偏生姑娘你一件都不选,真是气死我了!”
  “你都不知这些天,我明里暗里,耳朵里进了多少闲话。”
  雁月脸皱得跟包子似的,铜壶被她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好一声响。
  虞明窈正莫名着,就见雁月又想起什么似的,抱起三层高的妆奁,搁至她眼前。
  “选吧,小姐,我今日非得让你艳压群芳不可!要让人知道,我们虞府,也是富贵人家,颇有家资。”
  她说完,就将最上层的金玉宝石,钗环臂钏,名贵精美,全摆了出来,让她挑选。
  “雁月,你莫不是抽疯了?”
  许是跟裴尚怼久了,现在虞明窈说话也带点嘴毒的味道,搁往常,她可能会换个说法,委婉些。
  雁月闻言怒目,正又要开口之际,身后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人回身一瞧,施罗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雁月说得对,”施罗氏一来就表明立场,她看向虞明窈,语重心长。
  “乖囡,你确实也该收掇下自个了,明明我的外孙女,那般花容月貌,不比京都哪个贵女差。你素日在苏州也爱美得紧,怎么来了这富丽的京都,反而连装扮都没兴致了?”
  “跟外祖母说说,是哪些人让你没劲,还是有其他缘故?”
  姜还是老的辣,施罗氏一出口,虞明窈就知三日前自己晚归,外祖母那日没问缘由,原来是在这等着。
  “我今日好生打扮还不行吗?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拿话塞我。”
  虞明窈坐在窗子前,如木偶般任由雁月打扮,施罗氏在旁指点。
  什么珠钗要用红宝石掐丝镶金,玉太素。什么衣裳得用苏州最时兴的双面绣,料子得用蜀地的,不然显不出贵气。
  虞明窈一个上一世,当了七年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人,头都被这两吵大了。
  她面露不耐,施罗氏瞧了,许是想让她没那么无聊,开始跟她唠起嗑来。
  “明窈,你近来没去荣景堂请安,不知道裴府最近出了件新鲜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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