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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30节

  虞明窈眼底浮过一丝苦笑,她伸出手去,意欲拍拍面前这人的肩,不让他那么难过。
  却不料,手刚伸出,还在半空中,就已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
  他带着她的手,向他被夜风吹得泛凉的脸颊贴去。
  素来气拔弩张的人,像一只乖巧无害的狸奴幼崽,蹭着她的手心,一下又一下,语气委屈嘟囔着:“多心疼些我,多看看我,别……”
  裴尚说到这,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只一瞬,他又恢复到先前无害的模样。
  手中握着的手,纤细柔软,似棉花一般。裴尚直蹭到它一点点变僵,僵到他无法忽视时,他这才慢悠悠将她的手放开。
  “救你的那个好心人,是男子还是女子?我认得么?”
  黑暗中,裴尚这句话问得极其温柔,又带着些蛊惑。在某些方面而言,他亦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学生。
  第26章 表白“考虑考虑下我。”
  黑暗中,窥不清彼此的脸,耳旁静得落针的声音也能听见。
  也因此,当裴尚问出这句话时,他屏住的呼吸,絮乱的心音,在虞明窈眼底一览无余。
  她望着暗色中那双仍旧发亮的眸,心中蓦地一阵酸涩涌过。
  少年郎的坦诚直率,如同一团烈火,奋不顾身用尽一切,去灼热她冻僵的心。
  可惜她已不再是纯白的栀子,历经苦楚风霜,难有少女怀春的祈盼荡漾。
  见她又陷入缄默,裴尚只是笑笑,声放得愈发低愈发缓,就跟浓情蜜意中的丈夫,小声小意哄正无故闹脾性的小妻子似的。
  “窈妹妹又不理人了,是我让妹妹为难了么?那你打我,我让你打。”
  他拾起她的手,往自己面颊上拍去。
  派头很足,落下的力道,却柔得像要凑上轻吻。
  当裸露在外的肌肤,擦过男子冰冷的唇瓣时,一股战栗之感从虞明窈脑后门升起,她小指蜷缩,收手的力道,异常坚决。
  裴尚却一反常态,没让她把手抽出去。
  男子的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反扣在窗沿。
  窗柩纹路有些粗糙割手,虞明窈还在挣扎之际,裴尚的声音响起。
  他就在她一尺之遥处,往日嗓音清亮、总是充满喜悦的人,此时幽幽叹了一口气。
  “是六郎吧?他和你消失在同一天。”
  虞明窈听到这,心中一紧,抬眼去瞧裴尚。
  却见裴尚目光越过她,落到虚空处。
  “六郎慕你,你知道么?”
  他终于低下头,瞧了她一眼,
  “我……”
  虞明窈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裴尚似是累了,满身疲倦爬上肩头。
  他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身子半弓,头垂得很厉害,声音也染上一丝淡淡的倦意。
  “我早就知他动心了,但我没料到,他心思藏得这般深,连我都骗我了。”
  “不过也是,他那人瞧上去一点人欲也无,和尚都比他有人味,这好不容易有个想要的,还不得刻到骨子里?”
  “你知道我是怎么和六郎认识的么?”
  虞明窈这倒是不清楚,她从知晓谢濯光这个人开始,就见裴尚与他形影不离,两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谢濯光偶尔还会在裴府留宿,谢国公府对于他这个行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她从未见谢国公府人,像寻常家庭那般担心过他。
  忧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在外头没个消息,会不会遇到危险。
  ——从来没有。
  故上一世,她窥见那张清冷俊秀的面容时,总会心底里一软。她知道这人高高在上,家世门第是她想不到的尊贵,修养又那般好,轮不到她来怜悯。
  可她很多时候,在学堂听讲着听讲着,总会出神,目光不自觉溜到前方那具笔挺单薄的背影上。
  换季时,人人都知加衣,连裴尚这混不吝的,家中都有人唠叨他,让他身边人带上暖炉。
  可她从来没有看过谢濯光被人这般爱护。
  他总是孤零零的,身边程青随主,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两人都衣襟单薄。
  两人的姻缘,虽起头不算光彩,但她有想过好好做好他的妻,不让他再总是那副孤寂的模样。
  他自幼生母不在了,家中弟妹又受公爹宠,旁人和和睦睦一家,她想给他一个孩子,让他也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
  想到这,虞明窈敛下目中神色,声音硬冷起来:“别说他了,我不爱听。”
  这一句一出,先前陷入回忆中,满身伤寂的裴尚,一下眉梢就开出了花。
  他笑得起来极其荡漾,虽仍未转身,但眼底满是亮光。
  “我就知道,窈妹妹还是心疼我。”
  “那好,我不说了。”
  “反正就算他再爱慕你,我也不会将你让出去的。”
  裴尚抬起头,回身凝视她,言语之中,很是郑重。
  “窈妹妹是珍珠,纵然一时沾了点泥泞,但身上的光华,掩都掩不住。谁有幸能心慕你,那是他的福气。”
  “妹妹——”
  “考虑考虑下我。”
  裴尚走后许久,这几句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虞明窈半坐在窗前,望着黑漆漆一片、瞧不见一丝人影的庭院,深觉裴尚的来去就如同一场梦。
  夜风一来,先前尚存的气息,荡然无存。
  隐隐的光,照在在她雪白的脸上,衬得虞明窈此刻格外有种寂寥之感。
  小小年纪,已有艳光四射、艳压群芳之姿。她的下巴很尖,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珠子总有种渗人之感。
  一阵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有点冷了。
  虞明窈拢了拢单薄的肩,将窗子关好后,点亮屋子里的烛火。
  烛火摇曳,春衫从虞明窈肩上脱落,露出近乎完美的身躯。
  影子照在窗纱上,只见漆黑的人影,起伏明显,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
  女子手拎着寝衣,却像瞧见什么似的愣住了。
  虞明窈一低头,胸口处的小痣映入眼帘。
  这颗痣,芝麻般大小,位置却十分微妙,恰在碗口般大小的边缘上方,在她胸脯心跳的地方。
  谢濯光床榻之上,亦十分守礼,她在最初的时候,曾心里十分害怕他,总有种玷污了天上明月之感。
  两人新婚之夜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暖玉阁,还是她含住羞涩,炖了盅汤,才将他引入她房。
  做那事的时候,他还是冷着一张脸,刚开始她只知被迫承受,实在受不住了,才会睁开眼缝,细觑他的神情。
  他的冷,在见到她胸中处这颗痣时,会化作一股难耐的炙热。
  虽然面色仍然是冷的,甚至更甚,但他较平日更重的力道,急切两分的架势,让她知道,他对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虞明窈慢慢将手往下滑,指尖抵住这颗小痣。
  她想象不了,会有其他的男人含住她这,赐她欢愉,给她快乐。
  她也想象不到,谢濯光那张那么矜贵又冷情的脸,会覆在其他女人身上,让其他人看到他不同于平日的一面。
  她一想到这个画面,眼睛就跟针扎一样,刺得疼。
  那具劲瘦又极具爆发力的身躯,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
  谢国公府。
  谢濯光一身麻衣,身后跟着程青,两人刚一进府,恰好同谢拂身边的何有对上。
  何有是谢国公府的管家,三代都是家生子,家世清白,自小就作为谢拂的得力助手培养。
  他望着面前一股风尘之意的两人,只微抬眼皮,皮笑肉不笑。
  “国公爷叫您,回来了去锦绣阁找他,他有事吩咐。”
  谢濯光抬眼,冷棱棱的目光和何有的目光对上。
  他不置一词,径直从何有身旁擦身而过,何有面色不变,程青倒是回了次头,又暗啐一口。
  “呸!走狗。”
  整个过程,谢濯光面色不变。
  因两人抵达谢国公府之时,恰好是午膳十分。谢濯光刚到锦绣阁外边,就见门外奴仆一个个,提着食盒退下,看上去里边才刚用膳。
  按理来说,他这时不应进去,不应该打搅那一家五口用膳。
  “世子……”
  一旁程青面露担忧。
  “无事。”谢濯光似鸦羽的睫毛,往下垂了垂,“就两句话,说完便可回了。”
  他抬脚走进锦绣阁,程青依照惯例,依旧在门外等他。
  “瞧这是哪个大忙人?竟然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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