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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31节

  “世子一连半月,未见踪影,一回就来我们锦绣阁。可见是同国公爷与夫人,舐犊情深。”
  谢濯光刚踏进锦绣阁,就同余氏身边的陪嫁丫鬟何有家的,打了个照面。
  余氏是谢拂的续弦,也是谢母曾经要好的手帕交,只比谢母小两岁。幼时,谢濯光还有记忆,余氏隔三差五,进府陪他玩耍。
  他没有理这妇人,这妇人同何有一个屋檐下的,又是余氏身边的得意人,自然有恃无恐。
  他眼皮都没抬,只淡淡来了句:“烦请通报一声。”
  何有家的见状冷哼一声,进去了。
  隔着数丈,谢濯光听见何有家的一出声,里面的欢声笑语骤停。
  许久,冷硬威严的男声,才复响起。
  “让他进来。”
  谢国公府,教子教孙一向严明,食不言寝不语,是其中很小的一项。谢濯光记得自己记住这些繁琐的家规,跪了很多次祠堂。
  他再没有多想,抬脚便进去了。
  锦绣阁的气氛,随着谢濯光的到来,变得凝滞。
  谢拂居于主位,身材高大,面露威严,虽年过四十,但依旧很窥得年轻时俊美的长相。
  谢濯光的长相,同他像了个十成十。
  谢拂两侧,一侧是余氏。余氏生得娇媚,三十出头的年纪,面上却有股小姑娘的天真,瞧得出很受夫婿疼爱。
  谢拂的另一侧,是谢以君,他的胞弟,今年刚过十岁生辰。
  除此之外,还有对刚满三岁的双生子,妹妹正坐在谢拂身上撒娇,见他来了,便被乳母抱走了。
  谢拂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揩了揩嘴角。
  “我不要!每次这个讨厌的人一来,娘亲你就不许我黏着父亲。我讨厌他!快来人,把他赶走!”
  双生子妹妹尖叫着开始哭泣,余氏对谢濯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从乳母手中接过幼儿,开始哄起来。
  一桌人,没有一个对谢濯光有好脸色。
  谢濯光更是见到双生子弟弟,像见到仇人一样,狠狠瞪着他。
  谢以君倒是颇有君子之风,甚至还问了句“兄长要不要用膳”。
  也是这时,谢拂才抬眼瞧了下谢濯光。
  “不着体统。”
  他的目光,在谢濯光身上不合身的雪青苎麻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吐出这句话。
  “是。”谢濯光垂眸,“父亲叫我,有何事?”
  谢拂正沉思,还未出声,就见这时余氏边哄着双生子妹妹,边和善说道:“现是吃饭的时辰,有事晚些谈也不迟。”
  “世子你用过膳没?没用的话,我叫人添双碗筷。”
  话是这样说的,旁边候着的人,无一动作,也无人多上一张凳。
  谢濯光:“不用。”
  “既不用,你就在旁候着,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谢拂冷冷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厌恶,余氏刚想出言相劝,见谢拂一身冷意,也撇去话不说。
  双生子弟弟,高兴地对着谢濯光做了个鬼脸。
  谢濯光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候在旁,无声等这一家人用完膳。全程,他若一个影子,屋内人也似他不存在,继续欢声笑语。
  他在角落,孤零零一个人。
  直到谢拂不紧不慢用完膳,他这才肯赏谢濯光一个眼风。
  第27章 隐情谢濯光素来没有波动的眸,像淬了……
  谢濯光跟着他去了书房。
  书房重地,闲人勿进,一推门,满面梨花硬木的冷肃感,扑面而来。
  谢拂在前头,没有多看谢濯光一眼,自顾自绕过屏风,在刻着雕花兽纹的太师椅坐下。
  谢濯光垂眸紧随其后,在他身后两三丈处停下。
  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皆面无笑意,冷冰冰的。
  谢濯光刚站好,就听得耳旁谢拂冰冷的声音响起。
  “君哥儿近来难得好学,范老夫子乃不出世的名儒,你既不珍惜裴氏学堂的进学机会,不妨告了夫子,引荐你兄弟去。”
  话音刚落,谢濯光立马抬眸,往日素来没有波动的眸,像淬了一层坚冰。
  “他不是我兄弟。”
  这句难得含着情绪的话一出,他身子都隐隐颤抖。穿着麻衣的身躯,立在一身上位者气息的谢拂面前,异常单薄。
  可正因如此,那股掩不住的愤怒,才格外醒目。
  “哦?”谢拂轻抬了下眼皮,眼神全是轻蔑。
  他像是看不到谢濯光身上燃烧的怒火一般,反倒翘起嘴角,欣赏谢濯光难得的窘状来。
  满京都赞誉又如何?——不过一黄毛小子。
  他打量了好一会,这才开口:“别以为你有个好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谢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得是一天,儿子要想爬到老子头上,你还嫩着。”
  “滚。”
  谢濯光什么都没说,恨意如同雪亮的利刃,他顶着威压,抬眼和眼里毫无温度的谢拂对视。
  半晌,才转身离去。向来礼数周到的人,对着自己的生身父亲,没有行礼。
  “世子……”
  程青见他一出来,又是这副模样,担忧不禁涌上脸。
  “我没事,这些天辛苦了,你且先回屋休息去。”
  谢濯光看向程青,适才一直僵着的脸,难得带了一丝温度。
  春意消融,夏日的暑气渐渐现了踪影。午间烈阳,照下来,颇有些辣意。谢濯光顶着这样的日头,步子却慢得,像个不知归处的亡魂。
  时值午间小憩,谢国公府偌大一个勋爵之家,往来无几个奴仆。余氏掌家,素以宽厚著称,晌午、夜间除了正当值的,余者皆可轮流休憩。
  也因此,她宽厚仁善的名声,满京都皆知。
  楼阁流水,雕栏玉砌,放眼望去,满目香奢。
  谢国公府的掌权者,从第一代起,就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开府国公爷乃是陪先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家有丹书铁券,简在帝心。
  数代荣耀堆积,铸就现在这般的烈火烹油之盛。
  他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沉吟不语,迎面走来两个小丫鬟手提竹篮,一见是他,羞得行了个礼,面颊便染满红霞。
  谢濯光走至数步远后,仍听见这两人在嚼舌根子私语。
  “世子爷生得可真俊,不知我等有没有机会沾上一沾?”
  “嘘!你这骚蹄子是想死么?要让人听到了,非把你浸猪笼不可!”
  “好姐姐,我就想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世子爷过了秋就十七了,就算府里那个再心里不痛快,也得替世子爷张罗亲事。到时候凭我等这相貌,捞个通房开了脸,也指不定。能得这等人物,不比随意发派出去,指个小厮好得多?”
  “住嘴,还说!”
  身后传来两丫鬟掐架的嬉笑怒骂。
  纵然听见自己被府中下人这般不堪地议论,谢濯光心中仍旧无一丝波动。
  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般性子,旁人再不堪的污言秽语,也只是一阵风一般,一丁点痕迹也不会在他心头留下。
  他一顿,原先回院的步子一转,悄无声息走向谢国公府最偏僻的西北角。
  那有一处小弄堂,谢拂曾下过死命令,无令不得接近。
  本就僻静之所,现芳草萋萋,有的已深至谢濯光膝盖处高了。
  破旧的木门上,落满一层厚厚的灰尘,木栅栏也因年久无人踏足,腐朽风化。
  谢濯光打开栓,将木门推开之际,除了灰尘飞扬,内里长久密闭的酸腐臭味,亦扑鼻而来。
  这儿同谢拂所居的主院处,南辕北辙,不会有人来。
  谢濯光像是抽尽全身力气,呆呆坐在地上,背脊靠着木门的栅边。
  他眼前好似又浮现幼时那幕,血,全是血。
  周围人尖叫慌乱,那人抱着她,旁边血流了一地。
  他手紧了紧,不知为何,这时忽然有点想虞明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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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裴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发生
  了回乡遇袭一事,不说施罗氏险些丢了魂,连虞明窈、虞锦年两兄妹,都受了一场大惊。
  几人同雁月,就待梨花院中,数日不曾出门。
  施罗氏一来体恤两兄妹上学辛苦,二来一时也对这两小儿心生怜爱,难以割舍,故索性先让他们俩歇歇,待后头身子骨好了,再谈上学不迟。
  此举正中虞明窈、虞锦年下怀。
  两兄妹成日呆在一起玩乐,想吃什么,就叫裴府中人上外头买去,偶尔下学了,裴碧珠、裴尚两兄妹,也会寻罗些新鲜玩意,来找虞明窈玩耍。
  这般半旬下来,不说虞明窈,连雁月脸都圆润了好几分。
  时光一晃到了裴老夫人七十五大寿这日,虞明窈就算再想躲懒也不成的了。
  是日一早,她便被雁月从被窝里拽出来,人还迷迷糊糊的,冒着热气的帕子,就往她脸上糊。
  她像架傀儡,任由雁月摆布,连自己什么时候,洗漱完都没察觉,就见雁月又扯着她,来至妆台旁。
  雁月经上次遇险后,越发有大丫鬟的架势了。人虽比虞明窈还小,做事却颇为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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