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37节
两人既情意已定,礼物也不能马虎。
虞明窈只有上辈子如何讨夫婿欢心之举,对于定情、如何送心仪人礼这一块,她知之甚少。
太轻,不够珍重。
太重,又太过逾越。
两人毕竟只是知了彼此情意,尚未定亲,有些东西,送出去太早了点。
她关于送什么,想得焦头烂额,甚至有时候干脆想摆烂,反正自己人日后都是他的,这一点点委屈,叫他受,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终还是情意战胜了泄惰,她在书信中提了一嘴这事。
裴尚却只说,府里会让他办个宴席,邀三五亲密好友,她那时来就好,他还给她准备了惊喜,必不让她无聊。
虞明窈看到这时,心一酸,裴尚总是不叫她为难。
可她已舍不得这般轻怠裴尚了,她对他的好,不足上一世对谢濯光的百分之一。
若裴尚只能得这一点爱意,就可过活,那也太委屈了。
她下定决心,好好给裴尚准备一个礼物。
棠棣院。
“快看,我今日威不威猛?”
裴尚站在镜前,他今日穿了一身新做的湖绿道袍,领口及袖口处,皆缀有一圈白青竹叶纹。
这两月,他身量高了许多,身板也宽厚了些,一眼瞧去,谁都得叹上一句“好一个如玉君子。”
李庆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难不成你的嘴让浆糊给糊了?”
裴尚正正着头上的竹节青玉簪,一见他这模样,不耐便上了脸。
李庆见状,只得吞吞吐吐:“那我说了,少爷您别见怪。”
“说。”裴尚言简意赅。
“这威猛是威猛,您不觉得有些像……”
他剩下的话,不敢说出来了。
这京都人士,谁不知自家少爷同谢世子,乃好得能穿同条裤子的挚友,他若是将内心的揣测说出来,指不定就是个挑拨离间之罪。
他一个下人,可担待不起。
裴尚正着玉簪的手,停了。
许久,才敛下眉目,像是在劝慰自己一般。
“没事。”
空中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不过裴尚毕竟还是裴尚,只消沉了一会,立马又抖擞起来。
开玩笑,今日可是他夺得窈妹妹芳心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被这些扰了心神。
关于接下来的宴会,他嘴像放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顿安排。
李庆在后头,忙点头记着。
裴尚话毕,需要再三确认的细枝末节,也都已确认好。
李庆见裴尚半晌不语,正准备退下,脚刚要跨出门槛时,就听得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我有件朱红团云锦衣,就只同窈妹妹初见时,穿了一次,你瞧见了没?”
第32章 座次弄巧成拙,谢濯光紧挨虞明窈
虞明窈今日打扮得甚是明艳。她姿容本就上乘,一这么打扮,更加夺目到让人移不开眼。
方才去给施罗氏问好,老人家见她这副打扮,笑而不语。
恼得虞明窈垂下目去,两腮又染上红霞。
自打那日,她接了那个镯子,她和裴尚,也算是在府里过了明路了。虽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但那意思,无人不心领神会。
现已至初夏,再过四五月,即到虞明窈及笄。
这对女儿家来说,可是个大日子。那时她年满十五,虚岁十六。
到了……可以谈亲事相看的年岁。
想到这,她瞧了瞧身旁的兄长。
再不济,日后也有外祖母、兄长在,不会比上一世更差了。
“哼!不过就是过个生,哪值得这般大张旗鼓?”
虞锦年边走边骂,他今日一身靛青,全程黑着个脸。
任谁瞧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子,眼睁睁就要被臭小子夺走了,心里都不会爽利的。
这些日子,他在府外遇到过裴尚多次。
每一次,这人都格外热忱,一副讨好对未来大舅子的谄媚样,虞锦年看他实在不顺眼。
话毕,两人穿过小径,走过垂花门,来到裴府正院处。
离正院大门还有好些丈,虞明窈就远远瞧见裴尚一身酒红洒金并蒂莲圆领袍,整个人容光四射。
这知道的,知道他在过生辰,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家新郎官呢!
裴尚一见他们两人,急忙迎了上来。
“窈妹妹,锦年兄,你俩可算是到了。”
他话是对着两人说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眸,直盯着虞明窈不放。
虞明窈见状,一股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
她向虞锦年身后躲了躲。
两人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前些日子在荣景堂请安时碰见过,再未碰面。
故而那日深夜里
的悸动,但凡一忆起,格外惹人心潮翻涌。
“既我们已到,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领着我们前去。”
虞锦年斜了裴尚一眼,嘴里毫不留情。
向来嘴毒的裴尚,这时只俯首称“是”。
他一身绯衣,走在前头,身后跟着虞明窈、虞锦年两兄妹。
春日的脚步远去,来到夏初,日头较前两月,晒上许多。
虞明窈一进正院,杏树下一身青色直裰的谢濯光,映入眼帘。
他一人独坐在树底,俊秀的眉眼低垂,单手执棋子,对着面前的棋盘手谈。
带着暑气的风,拂起他脑后的发带时,无端都停滞几分。
君子端方,仪容万丈,清冷遥遥如天上月。
只是余光一瞄,虞明窈便将视线收回,她捏紧手中锦帕,垂下眉去。
两三月未见,这人似是瘦了。
仅这么些日子,那个如青竹般俊秀的少年郎,就已出落的,跟上一世那个同她喝合卺酒的青年,别无二致。
只是那时,她是他的妻。
而今,自己要成为裴尚的妻了。
“窈妹妹,你这是……”
裴尚虽一直在前头走着,可他实在太记挂虞明窈了,就算有虞锦年的虎视在前,时不时,也要回头瞧上她一眼。
虞明窈步子不徐不缓,也一直没吭声,可他只要一看她那副袅娜寂然的样,不知为何,心中就会酸酸的。
他目光望十余丈开往扫去。
原来……是那人呐。
他嘴角浮出一缕苦笑,却如浮光一般,转瞬即逝。
立马又是那个精神抖擞、容光四射的裴尚。
“快些请,今儿我可备了好些好吃的,还特意央我娘亲,将她庄子上的果子酒,都带了好些坛过来。这酒呀,带着甜又不醉人,也不伤身子,大伙尽可多喝几盅。”
裴尚揽过虞锦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步子的方位,却神不知鬼不觉,将虞明窈望向谢濯光的视线挡住。
虞明窈没再看谢濯光了。
三人一进门,正厅里正坐着喝茶的裴家三姐妹,立马放在手中杯盏。
正中央,裴玉珠一副温婉和气的模样,正准备起身,就见裴碧珠跟个炮仗似的,一下冲到前头。
“窈姐姐,我可想死你了!这些日子,没你在学堂,你都不知道,有的人有多猖狂,每日自命不凡也就算了,还净扯着谢世子不放。”
“哼,也不看就她那样,配不配得上。”
裴家三姐妹中,姿容最普通的就是裴连珠。
碧珠娇俏活泼,玉珠温婉大气,独裴连珠,自小自得,唯容貌这块,差了两分。
她一听裴碧珠在这指桑骂槐,少不得起身上前,扯住裴碧珠的衣裙,就开呛。
偌大一个屋子,一下就是两姊妹你来我往的互怼。
虞明窈还没说啥,就见裴尚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还未察明这个眼风,到底是何意思,就见裴尚又你推我搡的,揽着虞锦年向其他屋子走去了。
李庆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