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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两情相悦 第3节

  “还是你觉得我没有陈慕舟合适?……毕竟你们一起长大,也更熟悉。”说话间,细密的吻从左肩落到了右肩。
  许云想瑟缩着转了身。她没有穿高跟鞋,得抬头仰望他,“不是,我跟他……”。
  她对上他的眼睛,正欲解释,对方就伸手将她按进怀里,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不管是“不是”,还是“暂时没有发现”。
  她亲上来那一刻,前路哪怕是深渊,他也愿意去闯一闯。
  “许云想,亲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给过你后退的机会。”他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声音蛊惑,“我们赌一赌。”
  赌你的幸福,总有一天和我有关;赌这场婚姻的局里,我们都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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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牵手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门童殷勤上前替她们拉开车门。许云想的裙摆垂至脚面,上车的时候拖了一小截在车门外,陈谨川低头替她拾起,转向另外一侧上了车。
  林深已经在陈谨川身边工作了七年,从德国一直跟回国内,但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复杂又诡异的场面。
  事情的发生实在迅速。
  从临时推迟纽约的会议飞过来,到现在去往民政局,绝对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更别提半夜还被老板紧急电召联系品牌方拿裙子西装和戒指,找老板的母亲要耳环,一切都是新鲜的体验。
  今天之前,他对许云想的印象还停留在年轻活泼的女生上,一夜之后,对方的头衔已经变更为“老板的太太”。尽管恍惚,老板实在不像是会闪婚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林深还是严格恪守助理的本分,只做不问。
  老板说一不二的性格,他既然做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坐副驾驶的人转身将包装好的首饰盒递过来,顺便提示:“这是您母亲送过来的蓝钻耳环。”
  刚刚经由专人从洛杉矶送了过来,那珉女士离婚后多半时间都呆那里。
  陈谨川接过盒子,问了句:“我妈说什么了?”
  那珉女士半夜被自己儿子的助理吵醒,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
  嘿,还真有。
  林深尽职尽责如实转达:“那女士说祝衣衣和你新婚快乐,其他的珠宝也可以早日去拿过来送给她的儿媳妇。她年纪大了,受不住家里夜半铃响。”
  衣衣是许云想的小名。生她之前,许妈妈正在看电视里的唐诗宋词解析,云想衣裳花想容,简单明了。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打量那女士口中的“衣衣”。
  缎面礼服,海水蓝尖头高跟鞋。
  他心下了然,加上那女士给的耳环,差不多契合西方习俗里的“something old, something new, something borrowed, something blue"。
  只差一点点“borrowed”便是完美,不过以老板的身家,借来的总归没有必要。
  陈谨川“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车厢内安静得不像话。
  许云想扭头看身边的人用美元叠爱心,悄悄靠过去:“也不用这么当真的。”
  路况畅通到如坐云端,她到现在还有种晕乎感。
  陈谨川认真做手工:“没来得及借到更加有意义的物件,已经是委屈你了。”他找经理问了在场荷官里婚龄最长最幸福的,临时在她的手上赢了几百美金,除了一张一百面值的,其他全算做小费给了她。
  “回头再把这个小费也给她,就算borrowed的了。”
  有借有还,怎么不算呢?
  赌城今天的天气很好。
  虽然是冬日,但天蓝气清,阳光普照,整个城市像是被加了一层美式校园滤镜。车窗外的棕榈树高大挺拔,在风里轻盈地摇曳。
  一切都快得像按下了加速键。
  排队,签字,领证,再去教堂宣誓。牧师念完誓词,说:“mr. chen, now you may kiss your bride.”
  对方的吻便像春日的蝴蝶一样落了下来。从她的额头,到眼睛,到鼻尖,最后到嘴唇。
  气息交缠,湿润温柔。
  昨夜重现。
  第3章 第三朵云
  从教堂里出来,外头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下来。
  教堂的门口还有人在等着,一路走来,两人收获了无数个“恭喜”和“新婚快乐”,也送出去同样的祝福和感谢。
  许云想捏着两张薄薄的证书低声感叹:“这样真的很像过家家。”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一天之内,完成了未婚到已婚的身份转变。
  见证人有且仅有陈谨川的助理和保镖,哦,再加上教堂里的牧师。
  陈谨川正低头取她别在裙子肩带处的美元爱心,也学她轻声:“需要实感的话,我今晚也可以留下来。”
  说话间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
  许云想紧张得扭头看了下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给她们留足了安全距离。
  她懂他的言下之意。成年人之间的爱难得,性却不少见。
  “怕了?”他明知故问。
  即使天色已晚,他也从她慌张的眼神里,读出了几分强装的镇定。
  美元爱心取下来塞进兜里,陈谨川将搭在胳膊上的黑色骆驼绒大衣展开,披在身边人的身上。长发低挽,乌眉红唇,举手投足间已经很有成熟大人的气息了。
  许云想故作淡定:“不是,我只是还不大习惯。”
  可能习惯了在他面前总是被照顾被保护的身份,一时之间很难适应昨天之前还是叫哥哥的人,今天已经可以直接讨论成人的话题了。
  成熟外皮幼稚芯的她还没有真正成熟到可以将性和爱分开。虽然没有过经验,她也明白夫妻之间,性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她没有逃避的理由。
  想起来也很奇怪,明明只比她和陈慕舟大七岁,陈谨川行事的谨慎和周全却远超她们许多个身位。
  陈家这一代,他行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陈予文,是陈贤柏第一段婚姻的结晶。两人商业联姻,貌合神离,结得早也散得快。
  陈谨川的母亲那珉是陈贤柏的第二任太太,男财女貌的婚姻也很是让八卦小报津津乐道了一阵。然而好景不常在,陈予文在陈谨川出生那年遭遇严重车祸而截肢,全城小报倾巢出动,各种猜测分析幕后黑手。“谁获利最大,谁嫌疑也最大”的论调出来,那珉不堪其扰签字求离去。
  到了陈家现任当家夫人周韫宜这里,也就是陈慕舟的母亲,舟同周音,陈柏贤的浪子心终于靠岸。
  陈慕舟私下里和许云想感叹,自家二哥这么严峻冷厉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家家大业大,长子出事,围绕在陈谨川身边的,大多是各式猜忌和谣言。“我哥不强硬聪明一点,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真的能把他吃掉的。”
  自古财帛动人心。
  以致有段时间电视上很流行不苟言笑的霸道总裁式爱情故事,缠绵悱恻赚人热泪,同班的女生都在看,唯独许云想脱敏。
  “拜托,二哥的脸不就那样吗?我一想到他顶着那个表情,说那些的台词,我就实在……磕不动。”
  因此丧失了很多追剧的乐趣。
  陈谨川安静了片刻,说:“你会慢慢习惯的。只是我想你知道,性不是我和你结婚的原因。当然它很重要,但婚姻里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东西。”他丝毫不避讳身后跟着的人,直接将人抱进怀里。
  助理和保镖飞快地转身。
  “衣衣。”她听到他在耳边的喟叹。
  古板到会因为一个荒唐的吻而结婚的人,却又说,性没有其他的东西重要。
  许云想似懂非懂。
  婚姻对于她来说,也是全新的功课。
  陈慕舟在电话里说得直接:“他不行。”
  掷地有声地。
  陈谨川给她换了家酒店之后匆匆离开,还不忘再去给那位资深荷官一百美元的小费。
  许云想在床上转辗反侧好几个小时不得入眠,估算着时差爬起来给陈慕舟打电话。
  正值国内的傍晚。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嘈杂,毫无疑问他又在外头。
  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慕舟那边就连珠炮般发射了过来:“许衣衣,你跟我哥约好了是不是?我哥不搭理我也就算了,你连微信都只回我几个字!枉费我之前跟我二哥说了半天,甚至还刷了一整天的当地新闻,看拉斯维加斯是不是出现了特大抢劫团伙,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抢了!”
  许云想言简意赅地否认:“不是。”
  她怀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在胸口,却无人倾吐,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陈谨川走得急,两个人只达成简单共识,那就是“回国再挑选好的时机告诉家长”。他甚至还有心情调笑:“儿媳妇的人选没变,儿子也还是他们的儿子,不用担心。我只害怕过不了你父母那一关。”
  但她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第一人称的叙事不行,改头换面一下想必陈慕舟也听不出来。
  于是在听他嘟嘟囔囔抱怨完新开的酒吧里酒水寡淡舞曲过时等系列废话后,许云想就直奔主题,从“我有一个同学”开始。
  陈慕舟:“哪个同学?”两个人的大学只隔了一条马路,日常又亲近,早已混成对方班里的编外人员。
  许云想佯装生气:“这个是重点吗?”一句“不能暴露同学隐私”才将这个问题糊弄了过去。
  陈慕舟:“你同学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能随便嫁给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许云想:“也不是那么不熟,两家关系挺亲近的,从小兄妹一样长大。”说完这话,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了起来。
  从前觉得他像山,像树,像一切沉默的依靠,稳重且严肃;今天两个人枕并枕醒来,肩并肩讨论“结婚”和“性”这样成人的话题。
  她和陈谨川之间的兄妹关系,仿佛长街千堆雪,在昨天那个夜晚之后已经消失。新的关系从中破土发芽,指向她从未设想过的世界。
  陈慕舟咳了一声,好像捂住了话筒:“如果按照你说的,这男的既不是杀猪盘,也不gay,之前也没有过疑似女朋友的话……这说明,你同学闪婚的这个对象,他不行。”
  两个人太过熟稔,许云想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不行,是哪种不行。
  生理意义上的。
  她长久地停顿,联想到昨晚两个人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的事实。
  陈慕舟还在那头继续:“那个,你让你同学去试探一下。”说完还颇为遗憾,“你同学要是在国内,告诉我名字我还能帮她查一下,说不准有人认识呢。”
  许云想从床上坐起来,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含含糊糊回:“嗯,我明天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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