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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44节

  蒋寄野:“……”
  略收拾了一通,熄灯躺在床上,蒋寄野听见黑暗中薄悬叫他:“蒋寄野。”
  刚要应声,一个热热的身体凑近上来,两个人用过相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身上有着相同的气味,蒋寄野感觉下巴处被湿漉漉的东西蹭了下,与此同时薄悬感叹了一句:“放寒假就见不着你了。””
  蒋寄野睁着眼睛,抬手摸到这人后脑勺,短短的发丝柔软微凉的发丝,宛如丝绸从手指间一缕缕滑落,问他:“你回海城过年。”
  薄悬:“是。”
  蒋寄野:“开学还回来?”
  薄悬:“是。”
  蒋寄野没说自己也有可能去海城:“二十多天之后又见面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薄悬接着问:“放假我要是给你发消息,你会回吗?”
  这话问的,好像他发过很多次消息但都被忽略了一样。
  蒋寄野:“你哪次发我没回你。”
  薄悬思考着喃喃道:“也是。”
  蒋寄野把眼睛闭上了:“睡吧。”
  隔天一早,蒋寄野又是被热醒的。
  昨天吃了一堆牛肉鹿肉等冬季补气血的东西,年轻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和撩拨,他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薄悬,依在枕头上的脸颊白里透红,扎着稀疏细小的绒毛,忽然感觉牙根一阵发痒,很想把人抓过来咬一口。
  我是要变成丧尸了?蒋寄野不由得沉思。
  起床在浴室洗了个长长的温水澡,等吃过早饭,蒋寄野把薄悬送回学校,自己也回家去了。
  上大学之前,蒋寄野是个彻头彻尾的玩乐主义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起码三百多天都在玩和研究怎么玩。
  父母年轻力盛,家庭富足,吃穿不愁,不必考虑明天乃至下半辈子的生活费从哪来,寒门学子十年苦读才能拿到的一纸文凭,只要他想,只需挪动银行卡上的一个小小余额就能买到——邢岳麓常青藤大学的通知书就是拿钱运作出来的。这在他们的生活圈子里很常见。
  进到a大这半年,蒋寄野好像和从前的生活脱了轨。
  住在群体宿舍,作息跟着课表走,以至于寒假回到家的前两天,一下子清闲下来,他总是想不起来该干什么。
  刚开学时,蒋寄野其实想办理走读来着,宿舍空间太小,就算不住家里,为有个人的隐私空间,在学校附近买套公寓也行。
  是他独断专行的爹地愣是把他发配进了宿舍,性格这点上,两父子确实很相像。
  他爸说我以前没对你提过要求,你马上快十八岁,满足我一个小心愿不过分吧:你在宿舍住满一年,一年之后你住月球上我也不管你。
  事实证明,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
  不过事实又证明,忙碌能解决一切矫情。
  蒋寄野去外婆家里待了两天,帮忙应付年节年礼,四处乱逛给爸妈和亲戚长辈选礼物,抽空把前两年玩乐下投资的产业整了整,拿出一部分分红,剩下又全投进去了,偶尔有点清闲时间,就去附近邢岳麓的家里帮他遛狗。
  两人之间的对话经常是这样的:刚睡醒的邢岳麓揉着眼睛下楼,说你来得这么早,蒋寄野说你接着睡你的,我找你家狗。
  这天,蒋寄野遛着狗,收到薄悬发来的消息,才惊觉几天时间一眨眼过去了。
  薄悬人在机场,飞机马上起飞了,留言告诉他明年见,我会想你的帅哥,下面附着一个黄豆人挥手的表情包。
  蒋寄野打了几段话,又删掉了,最后只发了一路顺风四个字。
  马上就是小年,他爸妈确定今年在海城过年,春节这种节日一家人肯定要在一起的,于是隔天晚上,蒋寄野也拖家带舍地一个人坐上了飞往海城的班机。
  落地后,他收到邢岳麓惊恐的消息:“哥,我的狗呢?”
  刚出机场的蒋寄野看着脚边蹲着的,没留神被一块托运带来的阿拉斯加,回复他:“跟来出差了,年后还你。”
  邢岳麓:“??”
  邢岳麓:“我还等着过年期间带它出去撩妹子,你弄走了,我怎么办?”
  蒋寄野:“冷知识,单身两个月并不会死。”
  邢岳麓:“?”
  邢岳麓推过来一张男科医生的名片:“烫知识,有些人不行就不要阻拦别人追求□□——带嫂子在我这住结果早上六点就起床吃饭把人送走,我该说你没人性还有是没兽性。”
  蒋寄野没想到这都能被他注意到。
  你丫早上不是在睡懒觉吗?
  两人嘴仗多年,蒋寄野鲜少有被压制的时候,但是少儿不宜的话题触及到蒋寄野的知识盲区,简而言之,他输在了太有节操。
  蒋寄野发了个锤子:“你再不闭嘴,以后别想看见你的狗了。”
  邢岳麓发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爽快闭麦:“好嘞。”
  蒋寄野的父亲是海城人,年幼时跟随长辈移居到政治中心的a市,爷爷奶奶是海城土生土长的,逐本溯源,蒋寄野也算半个南方人。
  前两年流感病毒肆虐,老一辈人在落叶归根的观念下迁居回海城,在清静的城区新置了房屋,去年,是大动干戈接老人去a市过的团圆年,今年他爸妈待在海城迟迟没走,也是迁就老人的意思。
  到家后,一大家子晚上吃了顿团圆饭。蒋寄野带来的一车礼物分得干干净净,几个亲近的叔伯家孩子也照顾带了。
  开席早,七点就结束了,他爸还有会,紧接着又要出门。
  他妈长时间不见儿子,见儿子在家无聊,在海城没个朋友,本想留下来陪他看电视聊聊天。
  他爸说:“他一个大小伙子哪需要你陪,他不是带了只狗吗,走吧老婆,这一晚上好多生人,你不在身边我心里没底。”
  和狗对望的蒋寄野:“……”
  蒋寄野识趣地说:“妈,您去吧,跟着我爸有个照应,再说带着您这么位年轻漂亮的夫人他脸上也有光,过年清闲了我再陪你说说话。”
  岑丹青拗不过父子俩,起身披上披肩,想起什么,拿出蒋寄野带回来的一套珠宝戴在身上。
  蒋鸿義领着她到玄关处照镜子,直夸了七八句好看,然而夫妻俩心满意足地手挽着手出门去了。
  剩下客厅蒋寄野带着两只狗——一只邢岳麓家的阿拉斯加,一只他妈妈养的小约克夏。
  海城的风从窗下刮过,隐约像是他爸曾经的预言成了真:他以后要带着俩狗过一辈子。
  两狗一人相望片刻,阿拉斯加咧开的嘴里掉出一串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蒋寄野喃喃:“干什么,一晚上发那么多狗粮,你俩还没吃饱?”
  阿拉斯加听见狗粮俩字,凑上来舔他的手,嗷呜嗷呜地引颈长嚎。吓得另一只还没它膝盖高的小约克夏立马蹿院子外头去了。
  蒋寄野拎着飞盘,黑灯瞎火出去跟两只狗玩了一阵,直到把两只狗都累得倒在门口地毯上睡着了,没事可干,才上楼找到自己房间也躺下了。
  翻翻手机,收到不少朋友同学的消息,不久前,薄悬也发来几条信息。
  这人大概学霸的名声香飘万里,寒假回到家也没得清闲,最近忙着给家中的妹妹、妹妹的同学、以及妹妹同学的弟妹补习功课,碰见有意思的题目,经常拍照发给蒋寄野瞧一瞧。
  这次发的是则英文短篇阅读理解,大意如下:
  某人养一猪,烦,遂弃之,然猪竟知归路返回,数弃无功。
  一日,其人驾车转了很多弯弃猪,深夜致电家人,问:“猪归否?”
  答曰:“已归!”
  其人怒吼:“让它接电话,老子迷路了!”
  看懂后的蒋寄野:“……”
  好冷的笑话。
  第50章
  在家待过几天, 蒋寄野身上的变化,就是他早出晚归的父母都发现了。
  他没有趁着假期跟着探险团队往深山老林里钻,没有四处招猫逗狗, 把小约克夏欺负得嗷嗷叫, 没有见到二老就嘚啵嘚地跟在屁股后面讲闲话。每天早起早睡, 遛狗,偶尔锻炼, 甚至从蒋鸿義的书房里抽了几本人性哲学的书籍带回房里看——他以前从不会干静下心看书的事。
  蒋鸿義发现之后, 结结实实有些惊讶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 他对岑丹青说:“看你儿子。”
  岑丹青奇怪地瞧眼规规矩矩正在吃饭的蒋寄野,问怎么了, 蒋寄野也跟着抬头。
  蒋鸿義无限感慨地说:“十八岁了, 终于开始长脑子了,不容易。”
  蒋寄野:“……”
  这是夸人的话?
  偏偏说这话的是他亲爹, 无法反驳。
  吃完饭后,蒋寄野放下餐具,对着二老宣布:“我下午要出门, 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岑丹青还没来得及说话,蒋鸿義说:“看吧,我赢了——”
  他对蒋寄野说:“我跟你妈打赌, 你最迟后天之前肯定要出门, 你老窝在家里跟汤圆玩,累得它都瘦了, 你妈心疼你又心疼狗,你再不出去散散心,我跟你妈也得把你带上了。”
  汤圆是家里小约克夏的名字。
  蒋寄野一脑门黑线,算是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了, 众望所归地饭后就离开家——全家上下包括狗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岑丹青,面上带着担忧之色,目送儿子背影,杵了下蒋鸿義的胳膊:“这孩子今年怪怪的,该不会在学校碰见什么事。”
  蒋鸿義呵呵:“就他那脾气,谁能欺负到他头上,他不出去欺负别人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没看老邢家的孩子整天被他欺负得嗷嗷叫。”
  岑丹青还有些不放心:“万一呢?”
  蒋鸿義:“往好处想,也可能是开窍了,想追哪个女孩但是没追上。”
  岑丹青好气又好笑,不过倒是真想起一件事,对蒋鸿義说:“寄野回来围得那条围巾,我瞧着是手织的——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要不然哪天回来你跟他谈谈。”
  “管那么多干嘛?”蒋鸿義揽着她肩膀,“你操心太多,孩子反而嫌弃你烦,你想想你青春期那会父母整天唠叨,你什么反应。”
  世上鲜少有不操心的父母,也鲜少有百依百顺的孩子,岑丹青半是叹息半是心疼地长叹了一口气:“是这理,不过寄野从小就恋家,没长时间离开过我们,你今年非要把人送去学校住宿,我还真怕他碰见要紧的事不敢开口。”
  蒋鸿義混不在意:“管得了一时,难道管得了一辈子,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海城是个沿海城市,风土人情饮食习惯乃至于交通状况都和a市大不相同。
  蒋寄野在闲聊间问过薄悬的日程安排,旁敲侧击地得到了他所补习的初中生家的地址。
  兜了一个大圈子后,他来到陌生的小区将车子停进地下室。一边吐槽自己套路老土,被非主流的邢岳麓传染了,来到某栋楼前,随手从绿化带揪根树枝,坐在正对楼梯口的花坛边上玩数叶子的游戏。
  一根树枝揪秃完,蒋寄野掏手机给某人发消息:“什么时候下课,薄老师。”
  薄悬按下单元门出口的开关,回复他‘已经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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