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51节
薄悬立刻说:“那绝对没有。”
“我知道。”蒋寄野说。
对着镜头告白,幼稚得可以,换成旁人拿这种事情出来秀恩爱炫耀,蒋寄野都要贴脸开大嘲讽他,‘小学生吧你,谈个对象有什么好嘚瑟的,当心你对象迟早受不了甩开你跑路。’
但是换到自己身上,完全不觉得奇怪呢。也是奇了怪了。
蒋寄野越看越不平衡,再次点开录制,跟存档文件较上劲了,手把手地教薄悬:“不行,我也要留个底,你照着词说一遍,‘我是自愿成为蒋寄野的男朋友,没有人逼迫我。”
薄悬还在手忙脚乱地下载保存,仍然一副回不过神的模样。
蒋寄野就坐在他的小客厅里!特别帅!说了好几遍喜欢他!
虽然有点蒙,蒋寄野提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薄悬很听话地照做了,一边频频去瞥蒋寄野。
这幅察言观色的模样更像被胁迫得了,回看录像的蒋寄野不满意地啧了声,但是鉴于态度良好,勉强放过他这一回。注意到薄悬的小动作,他挑了下眉毛:“有意见?有意见你就直说,给你一次申诉的机会。”
薄悬连连直摇头。
他想了想,默不作声又小心翼翼地贴上来试探着要亲蒋寄野。
“这么黏人呢。”蒋寄野嘴上抱怨,身体很诚实地没有动弹。
薄悬在他嘴角亲了亲,然后退开,观察两秒,然后凑上来再亲一下,如此重复好几次。蒋寄野浑身火都被点着了,不懂他的脑回路怎么长得,牙齿直痒痒,很想压上去把人就地正法。
但是,算了,你玩得开心就好。
亲亲舔舔十多分钟,蒋寄野确认他玩够了,爬起来把人拖去浴室,让他洗个热水澡。
这个档口,蒋寄野窝在沙发叫来买套被褥和枕头送上门。
十多点钟的深夜,哪家店铺还开着他管不着,他只负责付钱,反正报酬绝对足够丰厚了,其余问题都是拿钱的人需要操心的事。
交代完枕头,又想买热水壶了,又想买家具……一圈打量下来这屋里所有东西都想换一遍。
打住,尊重男朋友的意见,蒋寄野强行忍住了,主要是时间太晚了,改日再折腾吧。
蒋寄野最后下单了两份夜宵。薄悬洗完澡出来后,桌上的蔬菜海鲜粥刚从保温盒里拿出来,还是温热的,伴着两碟开胃的佐餐小菜,很适合喝酒后的人群。
屋里温度也上来了。薄悬穿着睡衣,抓着勺子喝了两口粥,温热的东西下肚,不适肠胃熨帖不少。
蒋寄野洗澡去了——房屋太小,浴室的水声在深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薄悬看看浴室,再看看客厅里的那束花,还有对面椅背上蒋寄野顺手扔下的大衣,出游一整晚的大脑终于回归了,冷不丁一个念头冒出来,薄悬忽然手一个哆嗦,差点把粥喂给地板。
男朋友?
男朋友!!
薄悬脑子里哗啦啦噼里啪啦炸了一个世纪的烟花。
屋子不大,淋浴间也成比例的狭小,蒋寄野洗个澡的功夫磕到三次头,最后是捂着后脑勺出来的,彻底没脾气了。
是的,他知道这是单身公寓,适合一个人使用,但是麻烦设计卫生间的人能不能考虑一下高个子人群的感受。
客厅内,薄悬背对着他正看手机上的东西,瞧见蒋寄野出来,他不太自然地把手机息屏放在了一边。
原本只是路过的蒋寄野动作一顿,多看了他几眼。
薄悬掩饰地吃了口粥,尽可能平淡地问他:“怎么了?”
蒋寄野说:“很好吃吗?”
“好吃。”薄悬莫名,刚想举着勺子问他你尝尝吗。
“看出来了。”蒋寄野说,走过去扔下一句,“你自己照照镜子。”
薄悬摸不着头脑,拿过息屏的黑色手机屏幕,充当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
……哪来的番茄怪。
吃完饭全部收拾完,进到卧室的时候,蒋寄野已经一副大爷样的在他床上躺着。屋里没有电视,所以他只能无聊得玩手机,身上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睡衣,盖着从哪弄来一床崭新的被子。
这人是个揣着百宝箱的哆啦a梦?薄悬平白无故跳出个念头,
他注意到被子像是鸭绒的?或者蚕丝的?还是鹅绒的?总之跟蒋寄野一样,从头到尾散发着我很贵别乱摸我的有钱气息。
生物钟发作的蒋寄野困得快要螺旋升天了,眯着眼睛,催促杵在门口发呆的薄悬:“愣着干嘛,赶紧关灯睡觉了,快过来,被窝给你暖好了。”
夜已经深了,他没打算走,也没打算去外面睡沙发——沙发也放不下他。没确定关系前就一起睡过好几次了,蒋寄野对于同床共枕没什么可害羞的。
关系处得太近的弊端这就出来了,本来嘛,年轻人刚刚确定恋情,应该再多脸红心跳暧昧一会。但是撸都已经撸过了,现在再来害羞……
蒋寄野小兄弟的亢奋情绪已经在浴室磕得几次脑袋和瞌睡虫的双重作用下烟消云散了。
薄悬机械地哦了一声,抬手把灯灭了,同手同脚地走过来脱掉鞋子,爬进暖和的被窝里。
蒋寄野等他躺好,调整了下姿势,关掉手机,搂着他的后背拍了拍:“睡吧,我的男朋友。”
薄悬脑子里噼里啪啦再次放起烟花。
第57章
薄悬一整晚总觉得自己在梦游, 思维已经混乱了。
睡到一半,他总要惊醒过来摸摸身边的蒋寄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以至于凌晨六点钟, 蒋寄野被迫也跟着醒了, 要确认一下自己不是睡在章鱼窝里。
薄悬的一只手搭在他胳膊上——单从手腕的粗细就能看出两个人骨架的大小差异。他一直觉得薄悬挺勇敢,或者说心很大, 在尚且不熟悉的阶段就敢跟他单独出去住一个帐篷。
话说, 这人貌似练过, 有那么两下子,不过那又如何, 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纸老虎, 俩人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蒋寄野眯着眼睛看看对面墙上的时钟,又把眼睛闭上了:“……你这一晚上的摸来摸去, 是怕我凉了吗?”
薄悬动作顿了下,撑起上半身:“你醒了?”
蒋寄野带着困意问:“醒了,没完全醒, 可以当我在梦游——楼下嗡嗡嗡的是什么鬼动静?”
薄悬侧着耳朵听了听:“环卫车,对面路边有排垃圾桶,环卫工每天早上五六点钟过来清理垃圾。”
一辆环卫车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的以为擎天柱停他们楼底下了。
“不嫌吵吗?”蒋寄野稍稍清醒了点, 他睡眠质量一直良好,不认床, 睡七八个小时已然足够。
薄悬:“习惯了,还好。”
薄悬躺了一会,突然又撑起身子,叫他:“蒋寄野。”
蒋寄野迷迷糊糊:“嗯, 怎么?”
晨光从薄薄的窗帘后透进来,薄悬轻轻凑过去在他耳朵边说了俩个字。
蒋寄野被问得懵了下,下意识问:“什么,做什么?”
然后他清醒过来。突然间灵光乍现,明白薄悬昨晚吃饭那会偷看的是什么了。
蒋寄野想了想,捉住薄悬的手认真地问:“我这人性格挺混账的,认识以来是不是让你压力很大。”
“没有。”薄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立刻否认了。
为了表明可信,薄悬隔了两秒又补充道,“你哪里都很好,除了帅得让人有点压力。”
“……谢谢你的夸奖,。”蒋寄野说,“看来我们的感觉不太一样。默契还有待提升。”
说实在的,在蒋寄野原先的设想中,告白绝对不应该如此简陋:深夜的小房子,一个人喝醉了,一束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过两天就是情人节,蒋寄野本打算放着他忙完,在大家都放松下来的庄状态进行,恋爱纪念日放在情人节再合适不过了。节日氛围里花团锦簇地环绕着,最好再来几台摄像机录像,将来七老八十拿出来还能当回忆录。
但是听完薄悬说要养他的那些话,加上余意的调侃,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
蒋寄野看着薄悬撑着洗手盆,难受得要吐不吐的。
明明才大三,急什么呢,真的是为了和他在一起的因素,才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自打海城分别,蒋寄野就憋了快十多天,这下一秒钟都忍不了了,去特么的仪式感,搞出再多的花样不如让人睡个安稳觉。
不过一夜过去,蒋寄野也回过味来。不说谁养谁,薄悬在没认识他的初高中就曾连续跳级读书,或许是因为父母离异,他为过去的无能为力感到不安,所以迫切地想要早点长大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说白了,他认为自己没有依靠,对目前拥有的一切没有安全感。
“有个事情,我应该没跟你说。”蒋寄野忽然道。
薄悬示意你说。侧躺着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
蒋寄野有些难以启齿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光华酒店的走廊,你还记得不?”
“记得。”薄悬没有纠正他的第一次见面说法。
蒋寄野回忆起来自己都觉得很傻很好笑:“你那时候特别拽,挺讨厌的,不拿正眼看我,让我让开路,但是我转过来第一眼看见你……”
蒋寄野扭过头,静静地说:“我其实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脑袋里嗡地一下,心里像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行,我得把这个人追到手。”
薄悬楞了两秒,像是不可置信,想露出个笑,但是眼泪先了掉下来了:“……怎么可能?”
“真的,唉,哭什么。我骗你干嘛,”蒋寄野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接着说,“但是你那个拽拽的样子吧,我心里很没底,觉得你八成看不上我,挺不爽的,没人跟我当面甩过脸色,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喝醉酒跟舍友打了个赌,然后上去跟你搭讪去了。”
薄悬默默听着,趴在他脖颈一侧,想说你就是骗人。
大一迎新他跑去人文院帮忙,给新生登记、分发材料、看着蒋寄野从面前走过好几遍,愣是没敢主动打招呼,果然蒋寄野压根没注意到混在一群陌生人里的他。
蒋寄野还沉浸在回忆里,一手拍着薄悬的背,咂摸道:“我喝醉了挺混的,你不拿正眼看我也正常。”
“没有,我那是太紧张了。”薄悬开口替自己辨白,“我也……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你,酒店那次你在走廊和一个女生打电话,我以为你有女朋友。”
蒋寄野也想起来了:“你说的应该是我堂姐家的小侄女?”
“可能是,那就是我误会了,”薄悬眼圈湿漉漉地补充,“反正喜欢你是真的。”
来了,继对着镜头表白的第二个小学生行为——大清早抢着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再争下去被子都要被体温点着了,蒋寄野哭笑不得,拽着枕头让他躺好:“好了,知道了,我俩互相喜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睡会,时候还早。”
薄悬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红着耳朵看着蒋寄野,小声问:“你要是想,就是,嗯那个……”
“我不想,谢谢。”蒋寄野手动把他眼睛合上了,“别想乱七八糟的,你现在需要睡一觉。”
薄悬终于老实了。
带着困意回到周公的怀抱。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墙上的时钟显示十点。
薄悬走到客厅,看见蒋寄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餐桌上放着新的保温盒,他在翻看着手里一叠纸张,两条长腿委委屈屈无处安放,直把茶几挤得挪一米多远。
“睡了十一个钟头,休息得怎么样薄公主。”蒋寄野瞧见他说,“看来今天是没有安排了,不用出门和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