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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81节

  蒋寄野简直没法想象他那两年是怎么俭省过来的。
  开会的时候,蒋寄野不在状态,前半程走了几次神,后半程又突然精神起来,一路提速,拽着与会者效率奇高地飞快将事务了结了。
  散会后,蒋寄野叫来陈恒,思索着说:“你去问一问,国内外有哪些风景好的地方,场地比较适合……”
  他忽然又停住了。剩下陈恒等待着下文,一头雾水。
  昨天薄悬问‘你想跟别人结婚了吗?’蒋寄野只觉得荒谬。
  他脾气是差了点没错,但这么多年下来顺着哄着,凡事没有不答应的,到底哪一点给了薄悬错觉认为他会和别人结婚。
  没有安全感?
  大学同学都结婚成家了,他们是不是也该办个婚礼?
  国人看重仪式,马上是他们恋爱八周年纪念日了,典礼有着广而告之的意思——最重要的可以让叶淮明白薄悬是有家室的,没事少来勾搭。
  蒋寄野本想让陈恒找个合适办婚礼的地方,不过沉吟片刻,改变了主意,婚礼场地应该由他和薄悬两个人共同商定才对,选个薄悬喜欢的,不能他单方面做主。
  于是蒋寄野说道没事,又将满头雾水的陈恒打发出去了。
  早上起床,薄悬表现得很黏人,一大早给他选衣服,给他系领带,系扣子,出门前还拉着蒋寄野接吻。
  他说中午有空闲一起出来吃午饭,蒋寄野当时不咸不淡地答应了。
  其实蒋寄野很好哄,人也不记仇,薄悬稍微说两句好话就够用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也不舍得跟薄悬冷战。
  办婚礼的想法像水里浮着瓢,一冒出来就再按不下去。思来想去,余意那个大老粗年初向女朋友求婚,专门背着女方搞了个盛大的求婚仪式,他未婚妻当场就感动哭了,时下年轻人貌似流行这个。
  蒋寄野很快有个主意,给名下资产托管的负责人打电话。
  这人姓林,叫什么忘了,搞信托的出身,三十多岁,特长是监督委托资产的投资运作,平日和工作领域重合的薄悬来往更频繁些,私产的一部分交给他在打理,蒋寄野偶尔有私人大额支出也会通过陈恒知会他,说白了是半个管家。
  蒋寄野一只手在桌上点着钢笔,问姓林的:“你这边承办私人宴会的团队吗,像酒会、生日宴会、订婚宴这种。”
  那自然是没有了。
  林笑说:“您说一下要求,我这边找人去帮您联系。”
  蒋寄野稍一考虑,拒绝道:“算了,不用了。”
  求婚仪式主要想制造一个惊喜,姓林出去一嚷嚷,还不全漏了。
  大学时候邢岳麓推过一个服务团队,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好像还在手机里存着。
  蒋寄野转而对姓林的说:“晚点我让陈恒给你一个账户信息,有一笔私人转账,尽快操作通过一些,至于金额……”
  按照以往经验,他估摸给了个八位数出头的数字——蒋寄野没有囤积楼盘游轮奢侈品的习惯,这在他以往的消费习惯里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
  林一板一眼道:“请问是作哪种用途的,我让人备注一下。”
  蒋寄野不想透漏求婚,只道:“日常消费,就这么写。”
  林:“具体哪个方面呢?”
  蒋寄野微微一滞,这个节骨眼本就处在敏感期,毕竟叶淮和梁丘河分手的最终结果还未可知,神经猛然跳了跳,他突然也笑了:“怎么,没有正当理由就转不了,我以为这是双方共有的钱——薄悬交代过我不能动是吗?”
  “您误会了。”林立刻否认,扯了几句官腔,解释原因,表明绝对不是自己越俎代庖。
  然而事实不过是给蒋寄野的说法换过名目,大部分的股权债权和账户上签署的是薄悬的名字,法律上每一笔支出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到户主,经过对方的同意,以往确实薄悬在一笔笔过问着。
  当初转让授权协议上是蒋寄野一页页亲笔签过去的。
  这无关家庭地位,谁擅长,谁打理,薄悬学金融的出身肯定比他更专业,蒋寄野也乐意把财政大权交给他管着。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钱送出去就拿不出来
  蒋寄野沉默两秒,一言没发,直接把电话掐断了。
  没有这样的!
  高中没钱,省吃俭用着都要给叶淮花,轮到自己身上,就是各种抠抠搜搜的盘问,他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叶淮,就这么让薄悬防备?!
  钢笔敲在木桌上,噔噔声急促得快连成一条线,蒋寄野忽然想起一茬,打开手机银行。
  他工作有五六年了,工资没怎么动用,年薪八百来万,加上各种季度年终奖金,单独发放储存在一张卡上,日常除了偶尔付账单给薄悬买买礼物,近期买过珍珠、珠宝、红糖的木头狗窝,还有余意的结婚礼物,卡里余额怎么说也有两三千万打底。
  然而,蒋寄野看着卡上四位数的余额:“?”
  两千多块??
  蒋寄野:“?”
  他工资呢??
  没等到中午下班,蒋寄野提前就走人了,来到和薄悬约定午饭的餐厅。
  在包厢里倒一杯茶,也没有点菜,蒋寄野一个人坐着,脑中一条条梳理问题,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接到薄悬的电话。
  听背景音他人在外面,薄悬的声音匆忙又疲惫,说中午临时有点事,没办法出来吃饭了,让他记得叫陈恒订餐。
  蒋寄野心情做了两天过山车,脑子一根弦抻到紧绷的极致,但到底还知道轻重。
  怕薄悬遇事又瞒着自己,怕他冲动之下再做傻事。就像他们刚在一起那样,蒋寄野嘱咐他也是在告诉自己,“有事情要跟我说,知道吗,我是你男朋友。”
  “我知道的。”薄悬这样回。
  隔了会,他低声说,“梁丘河把叶淮找回来了……”
  蒋寄野摩挲着杯子的手指一停,闭了闭眼。是他多余问了。又是叶淮。
  薄悬说:“他当初分手下了决心,梁丘河是强行把人带回来的,关在屋里但是没看住,叶淮可能抑郁加重,想不开,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割了手腕,上午刚出急救室,医生说他求生意志薄弱,继续昏迷下去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要有人多跟他说说话,梁丘河过来找我让我跟叶淮聊一聊。”
  梁丘河已经试过很多遍了,但在病床前做出的任何承诺好像都只能起反作用,叶淮的父母去世,剩下唯一的朋友薄悬,梁丘河往常庆幸过叶淮无依无靠只能依赖自己,如今走投无路,他疯了一样只能过来求薄悬。
  蒋寄野静静听完,说:“那你快去,去看看,要我过去陪你一起吗?”
  薄悬:“我在路上了,一个人就可以。”
  这里面其实有点私心,不论过去现在,薄悬很少在叶淮面前提起蒋寄野,经历过太多不开心,他深知自己处在一个人情感上所能达到的最圆满状态。但对比给叶淮,就成了一面残忍的镜子。
  他要怎么提起蒋寄野,抱怨蒋寄野罗里吧嗦、在家里异常粘人,连他一顿吃多少饭也要管吗。
  怎么说都像在凡尔赛,像在告诉叶淮何不食肉糜。
  “不知道叶淮情况怎么样,我如果早点发现开导一下,也不会有这天,万一他……”薄悬絮絮说着,很快发觉假设得不适宜,突兀又停住。
  薄悬清了下嗓子,重新调整语气对蒋寄野说:“你吃午饭吧,晚上要是不忙就早一点下班,晚上我回去煮饭。”
  蒋寄野嗯了一声:“你先把叶淮那边忙完,我就不过去了。”
  薄悬:“好。”
  蒋寄野没有说自己已经在餐厅,另一边是叶淮垂危的生命。朋友也好,暗恋对象也好,生死面前无大事,无论如何薄悬都该去看看,无论如何蒋寄野都是无关轻重的那个。
  挂完电话,蒋寄野起身一个人走了。
  下午两点多,蒋寄野坐在办公室,给薄悬打了通电话,半天只听一阵忙音。
  外头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里已经酝酿好了潮气。初秋天雨水将落不落。四处风停,头顶一刻不停运作的新风系统做着无用功。徒留着一室内憋闷的空气。
  嗡地一声,电话终于接通了。
  蒋寄野直奔主题,问薄悬:“叶淮醒了吗?”
  医院走廊,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白色圣洁的房子里摆满治病救人的物品药品,然而人一踏进来,恍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腐朽气息包围了,目之所视、所听、所闻,一切都在沉甸甸地拽着你的心脏往下沉。
  薄悬走到没人的地方,手搭着栏杆做了两个深呼吸,将额头埋在手臂里,低声说:“醒了,脱离危险了,人已经转到了监护病房,梁丘河在陪着他。”
  “那就好。”蒋寄野很快说。
  这不是假话,他确实松一口气。
  如果这世上还有谁比梁丘河还不希望叶淮出事,那就是蒋寄野了。否则人走之后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薄悬还要搭上后半辈子继续怀念。
  两边沉默着,没有事先商议,大家默契地用沉默来表达对叶淮平安的安慰。
  “你还在医院……”
  “下午不忙吗……”
  俩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下来,顿了顿,蒋寄野率先说:“还行,忙也不忙,总部如果有要紧的事需要你出面的,你告诉我一声。”
  “在医院。”薄悬说,“梁丘河很防备着我,既然叶淮没事,待会我也走了。”
  蒋寄野:“午饭吃了吧。”
  薄悬:“吃过了。”
  蒋寄野:“嗯,那就这样。”
  没多时,薄悬果然发了条消息,说准备离开,附带的还有一张从玻璃窗外拍摄的病床上叶淮的图片,大概是看蒋寄野关心,所以也让他亲眼看一看状况。
  蒋寄野对着图片左看右看,没看出叶淮比他多出三头六臂来——不能理解,不知道哪个闪光点把薄悬迷住了。
  随便回了两句,蒋寄野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
  夜色慢慢降临,笼罩整座城市。
  远处车灯和路灯交相辉映,星星点点汇成蜿蜒河流,高层办公室,换气系统还在兢兢业业跟随着主人在工作,忽然一阵轻微的啪嗒声响,玻璃窗上多出几滴亮晶晶的水滴。
  老板迟迟不走,陈恒只能苦哈哈地留下来跟着加班,八点多钟走出大门,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两人并排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陈恒望着雨幕,还在盘算着家里阳台的衣服。
  “你看我头顶绿吗?”
  “……什么?!”
  不着四六的一句冷不丁从老板嘴里冒出,陈恒被惊得魂都飞了,一嗓子差点喊破了音。
  蒋寄野又不说话了,穿着大衣面朝着外面,亮眼的外表惹得不远处几个等车的人时不时看过来。
  陈恒满脑门的激烈问号,上了车,工作手机响了,他扭身递向后座:“老板,薄先生的电话。”
  蒋寄野靠在后座:“不接。”
  陈恒:“…啊?”
  蒋寄野转过头看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助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陈恒把嘴闭上了。
  后来蒋寄野临时要求去了酒店,陈恒依着指使给办理入住,碰巧在大厅遇到老板大学同学,蒋寄野应邀和他们一起上楼去吃饭,陈恒眼睁睁得一句屁话没敢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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