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还带着两个小娃娃……哈哈哈哈”
对面部长背后的选手们开始起哄调笑,言辞间夹杂着许些脏字,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听了两句就皱眉,一手一个捂住了两个后辈的耳朵。
“不许学啊你们两个。”丸井文太严肃地说。
切原赤也刚准备对着对面开炮,就被杰克桑原盖住了耳朵,此刻一脸茫然的站在柳莲二背后。
秋成知仁倒是好点,他听到一半感觉一双柔软的手隔绝了外界夹带了点肮脏词汇的声音,抬头朝丸井文太笑了笑。
“喂……真是烂人啊。”仁王雅治冷笑两声,拿肩膀扛了一下球拍。
运动员对打架斗殴的处分很严肃,此刻也并不能做什么。但他们是网球选手,一切恩怨都能在赛场上解决。
“待会双打二,给个教训吧。”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赞同了仁王的说法。
幸村精市反倒不笑了,表情冷漠,声音轻柔但气势不减:“如果你们有这个实力大可来试试……
现在堵在这里,你们是不想比赛了吗?”
对面的部长被幸村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后辈吓到了之后,又恼羞成怒的哼了两声,将矛头转向对准他印象里与幸村精市一同参加抽签的秋成知仁,恶狠狠地冲到:
“喂,这小子别是带来拖后腿的吧,到时候被打哭了,可别哭着回家找妈妈啊。”
“就是啊,还是趁早回去找妈妈喝奶吧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我说,你们别太过分了。”杰克桑原没忍住,站了出来,一张黑脸暂时性的获得了真田的凶神恶煞buff,竟也将人吓退了半步。
对面嘁了一声,扭头就准备走。
但秋成知仁开口了。
“一群弱旅在说什么大话呢?”
他刚刚轻轻挣脱了一下,丸井文太的手就下意识一松,这两句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栗发少年脸上惯来的暖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蓝得透亮的眼睛里闪过无措与受伤,而后定格在无机质的冷漠上。
记忆中的阴暗面翻涌着扑了上来将他的理智浇灭。
数年前,也有人用这种语句嘲讽过他。
“病秧子,我们可不和你玩,回去找妈妈吧!”
“诶,现在可不能这么说,病秧子把他爸妈克死了哈哈哈哈……”
孩提的恶意是这世界最直白也是最尖锐的,嘲讽、调笑、鄙夷……这些几乎充斥了他五岁之后的生活的句子,像一柄柄刻刀,将他的内心划得破烂不堪。
迹部阿姨花了大把的时间与精力帮助他走出那段记忆,甚至不惜将他和迹部景吾一起送出国,远离那些环境。
秋成知仁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从去英国、回来去到冰帝,迹部景吾都将他保护的很好。而转到立海大后,他也一直泡在温馨的蜜罐中。
但那些记忆犹如潜藏在阴影处的毒蛇,只是藏起来了并不是不存在了。在被唤醒的那刻,他犹如被触碰到了隐秘的逆鳞,露出最尖锐的攻击性。
“什……你这小子!”
“我看,回去找妈妈应该是你们吧。”他恶劣地扯了扯唇角,“没用的废物们,只会用叫嚣来虚张声势的东西,到时候别被打哭了啊。”
第22章
幸村精市眼底流露出错愕。他与队友们对视一眼,均在各自的眼底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情绪。
秋成知仁虽然惯来嚣张,但他与切原赤也那种开口就嘲讽对面的嚣张是截然不同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心发问,在某种地步也是极其的诚实。
他说对面打不赢他,那是事实;他说对面实力很弱,那也是事实。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小后辈的脸上出现这种极具攻击性的表情。
“知仁……”
虽然这些话切原赤也经常说,但是从他的小夥伴嘴里吐出来就好像有些陌生。
难道是被我带坏了吗?!切原赤也大惊失色:我会被副部长骂吧啊啊啊啊。
真田弦一郎会不会骂切原赤也不太清楚,但他有些担心秋成知仁的状态。
去年立海大正选大洗牌,一次性换了六个一年级出场,在夺得全国冠军之前,他们所遇到的嘲讽与不屑并不少,因此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皱眉决定在待会的比赛里讨回来。
但……
柳将人往身后护了护,真田弦一郎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扣在了秋成知仁的脑袋上。丸井文太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罩在他的头上。
一瞬间被包成了个球的秋成知仁:??
他是应激之后的下意识反应,正竖起全身的刺应对外界的伤害时就被人捏着后脖颈塞进猫窝里,熟悉的感觉让他迅速找回了理智。
“不要这么捂住我啦前辈,很闷的!”
“哎呀,我的外套怎么跑你身上去了?”
他张牙舞爪的乱扑腾着,丸井文太见人恢复了正常,就毫无诚意地道着歉将外套掀开。
又闷又热的外套底下,秋成知仁挣扎了一会,脸被蒸熟了,此刻理了理淩乱的头发,哼了一声。
“比赛要开始了,我们别浪费时间了。”
幸村精市将秋成知仁刚理了一下的头发又揉乱了,无视后者微弱的抗议,同时无视了对面学校铁青的脸色说道。
真田弦一郎沉稳地点了点头,他个子高,和杰克桑原走在最前面,直接将堵在门口的人挤开,带着队友走了进去。
柳莲二在队尾,睁开了一双眼睛,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这些对手。
有些事,比赛里讨回来就行了。
*
等双方选手入场后,裁判宣告比赛开始。
门口的冲突目击者太多了,多到观众席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立海大的应援团、看热闹的观众、试探立海大实力深浅的学校、为自己的采访提前准备的记者……无数双眼睛将视线投向场内,看看去年的王者今年能不能守得住他们的冠冕。
最先出场的双打二是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他们坐在椅子上做赛前准备。
仁王雅治毫无正形的歪在椅子上,盯着对面的选手席,倏而轻笑一声,手自然而然地伸过去揉乱了秋成知仁的头发。
“仁王前辈!!”
秋成知仁抗议。
“puri,抱歉抱歉,看到一个脑袋在我面前晃,太顺手了。”
怪不得幸村部长老喜欢摸人家脑袋呢,原来手感这么好。仁王雅治挑了挑眉。
秋成知仁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广播种响起裁判的声音。
“下面进行的是双打二的比赛——”
“走了,仁王。”
柳生比吕士站起身,网球拍被他捏在手里。他与仁王雅治已经搭档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县大赛的磨砺,他的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幸村精市抱着胳膊坐在教练席,身上的外套无风自动,在仁王与柳生经过时,他的目光滑过后场的秋成知仁,无厘头地问了一句:“有问题吗?”
仁王雅治与柳生比吕士都是聪明人,一耳就听明白了幸村话里的意思:给他们个教训,有问题吗?
“那当然,puri。”仁王雅治吐出了一句口头禅:“不会让他们拿到一分的。”
挑衅立海大在前,欺负他们的后辈在后。
这仇,到底是要报的。
秋成知仁没看到这场比赛结束就被闻讯赶来的迹部景吾截胡了。
迹部大爷拽着秋成的后衣领,无视对方的反抗,矜持地对幸村精市点了点头,“幸村,人我先带走一会。”
幸村精市知晓他与秋成知仁的关系,也对小后辈刚刚的事有些不放心,再加上他是单打二,如果顺利,压根轮不到他出场的时候,便没阻拦。
“那是冰帝的正选吧。”丸井文太摸了摸下巴,“他为什么要把知仁带走啊。”
“就是啊就是啊。”切原赤也狂点头,大惊失色:“他不会是来撬墙角的吧!!”
真田弦一郎压了压帽檐。他的帽子在刚刚入场的时候就被秋成知仁还回来了,也有些不解:“幸村?”
“啊,我没说过吗?”幸村精市笑眯眯地,状似苦恼地思考了一下:“迹部是知仁的发小,他的母亲和知仁的母亲关系很好,知仁现在的监护权就在迹部家哦。”
所以准确来说,是他们立海大撬了冰帝的墙角。
“诶?!!”切原赤也瞳孔地震。
“什么?!!”丸井文太手里的饼干啪叽一下摔到地上,“你们怎么不跟我们说?!”
“太松懈了!”
柳莲二比他们知道的要早,此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笔记本:“……什么情况下,知仁的监护权会在毫无血缘关系的迹部家里呢?”
很明显,是在父母都没有监护能力的情况下……或者说,在双亲都已经去世的情况下。
“啊……”切原赤也脑子慢半拍,但还是想起来小夥伴刚刚跟他说的那句“我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