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那是他的黑龙三重斩,属于真田弦一郎的招式彻底完成。
  秋成知仁目光自然也瞥见了这一幕,不过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招,因此如今也没觉得多么惊讶。在后山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就经常约他私下练习,想要完善的就是这诞生于幸村精市的“yips”与“梦境”的招式。
  “看来,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唉。”
  他摸了摸下巴:“真田前辈这一招应该还能进化成四斩?五斩?不止可以斩成闪电形状,应该也能斩成别的样子吧……”
  比如什么杨桃,比如什么圆柱?
  “哼……”
  三船入道轻哼一声,将目光放到秋成知仁身上,后者朝他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就是这样。”他什么也不解释,擅自下了命令,扔过去了一杆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现在开始,就在这写,五分钟给我交出来一份国中生的名单。”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啊??”
  秋成知仁仍然觉得不可置信:“要不,我把柳前辈给你喊来……”
  “就是你,小子。”三船入道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你是国中生里最强的,仅此而已。”
  如果今年不蹦出来黑马,那么,哪怕在即将开始的世界赛上,面前这个少年的精神力也能称得上是顶尖中的顶尖,锻炼到登峰造极的精神力与体力、肌肉等五维里的其余数值一样,不止在球场上是无往不利的利器,球场之下,也会为他赋予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能力。
  “把你觉得最强的写上,剩下的,我们当教练的还要再筛一遍的。”
  “抛却掉一切什么契合度啊什么的外界因素,只写下你觉得最强的、在这个训练营里处于第一梯队的就可以。”
  与三船入道不容拒绝的眼神对视过之后,秋成知仁认命地拎起笔,苦着脸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拎到了面前。
  如果抛却一切因素,只单论个人实力的话,这份名单并不难写,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笔尖落在纸上,泅出了一道墨渍,而后龙飞凤舞的滑过几道规规矩矩的半圆,几个名字随之跃然其上。
  幸村精市、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皆是公认的实力强劲的选手。
  三船入道瞥了一眼,毫不留情的从他手底下将刚写完的纸条抽出来,弹了一下他的眉心,将少年向后推的一踉跄。
  秋成知仁揉了揉通红的额头,抱怨道:“真是的,用完就丢……三船教练,还有什么事吗?”
  “有。”三船入道将名单压好,甩出了两张数据纸,“看看,领队从这两个人里选一个。”
  “或者你自己来当也行。”
  秋成知仁闻言,顿时将视线转到桌子上,要他当领队?在这种国际赛事上,他的英语水平只比切原赤也高上一点点,自认为这种事还是能者多劳……
  “咦?”
  他看着纸上极其熟悉的两张脸,一张灰发,一张蓝紫发,一个笑的张扬,一个笑的温和:“……”
  他这是帮亲还是帮亲呢?
  两方都是亲唉。
  “我选迹部景吾。”秋成知仁将自家幼驯染的卡片推出去,语气坚定。
  三船入道一挑眉:“这么果断?”
  “一是因为幸村前辈懒得管除了我们立海大之外的人。”
  除非是被划分为自家人的全员信仰幸村邪教的立海大,幸村精市惯来对外人没什么多余的耐心,这点能从当初的日美青少年集训的时候看出来。
  况且,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温和和的,但能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坐稳以强为先的立海大部长之位,他当然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景吾的话,这一届出去比赛的经费是绝对绝对不用愁的。”
  而且,迹部家还可以趁这个机会打打广告,为迹部景吾以后接手家业打下一份基础。少年低了低头,开始偷偷摸摸地打算盘:今年世界赛有他们一定可以赢,投资一下未来的冠军可以让自家幼驯染的公信力再加一分……
  三船入道:“……”
  虽然他原本属意的也是更张扬,个性更符合的迹部景吾,但现在他同样被这小鬼的理由说服了。
  虽然官方给他们批的经费很充足,但是面对连续数年都没有在国际上翻起什么大水花的比赛,哪怕再充足也不足以让他们奢靡到出国享受生活。
  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可以为豪华包机五星级酒店等等等等折一下。
  邋遢的大叔轻咳了一声,将手里的纸折了又折,随意的塞进兜里,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公布名单的时候再见。”
  秋成知仁瘪着嘴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长长的走廊,绕过一处铁丝网,踏过几块平滑的瓷砖,再一抬头,就能看见球场的大门了。
  秋成知仁猫猫祟祟地走进门,正想偷偷溜回自家队友那边的座位席,就看见一道黄色的影子如闪光一般狠狠击在他身旁的水塔上,铁质的塔直接被拦腰砸出了个口子,水顺着缺口猛得喷发而出——
  被当头淋了个正着的秋成知仁:……
  这还不算完,他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今天刚穿上阔别已久的宝贝校服,就听见“吱呀”一声,水塔上半截发出了摇摇欲坠、不堪重负的声音,朝着底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正站在塔下被阴影笼罩起来的秋成知仁:……
  大难当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少年们皆被这一动静吸引了视线,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眼看就要目睹了这一场的惨剧。
  “糟糕!”
  罪魁祸首的平等院凤凰是第一个看见出现在那里的秋成知仁的,他瞳孔一缩,迅速举起自己的球拍,也不管一脸雾水的德川和也了,另一颗发光的球自他球拍之上脱离。
  丸井文太发觉了不对劲,一转头看见了愣在原地的小后辈,大喊:“知仁!躲开!!”
  “知仁!!”
  “喂喂!!小心!!!”
  “秋成知仁!!!”
  迹部景吾立刻起身,迈起焦急的步伐不顾危险的试图去拽自家幼驯染,站在他身旁的幸村精市眼神一沉,从兜里摸出随身携带的网球,以最大的力道向那座坠落的水塔击去。
  与此同时,好几道球与球拍的碰撞声响起,真田弦一郎、切原赤也……黄色的影子脱离了他们的手中,力道极大的几颗网球与平等院凤凰的发光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在那座塔上,齐齐将残缺的水塔击飞出数米远。
  差点成为塔下亡魂、亲眼目睹了那座水塔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秋成知仁:……
  他的手腕被迹部景吾拽的生疼,心脏仍在狂跳着,表情麻木,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要是被砸死了u-17会赔给迹部家多少钱?
  第二个念头是:还好还好,他还不至于这么早去找爸爸妈妈。
  迹部景吾不知道自家幼驯染脑子里想的什么,攥着握着秋成知仁的手极其用力:“你没事吧?”
  秋成知仁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一半掉落的水塔化为流星一样飞走了,他没有收到一点伤害。
  只剩一半的水塔牢牢固定在原地,但迹部景吾还是后怕地拽着他往旁边挪了好远的距离,上下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将他放给了急忙赶来的幸村精市,幸村精市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全身没有一个伤口,又把人放给柳莲二……
  真田弦一郎得到了自家同伴轻微的点头之后放下高高提起的心,怒喝一声:“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紧张地拉着自家小夥伴转了一圈:“没有砸到你吧!!”
  “没事啦。”比起极其担忧的朋友们,作为当事人的秋成知仁反倒是反应最小的那个,他拽了拽湿漉漉的衣服:“除了衣服湿了没什么问题……”
  幸村精市皱着眉:“你先去换衣服,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少年扯了扯衣领,抖了一下:“应该没问题啦,现在天气这么热,一会就干……好吧,我现在回去。”
  在幸村精市冰冷的笑容与迹部景吾威胁的视线中,他悻悻地放下手,离开了还没走进来两分钟的球场。
  真讨厌。他一边走一边抱怨:我连球场都没看清呢!!!!
  算了。
  他脚步转了个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回宿舍的路太远了,干脆去监控室借个凳子,陪三船教练看直播吧。”
  在他走后,场中的平等院凤凰眼见这场惨剧结束,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再度将视线落到面前的德川和也身上,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看样子,成长了不少嘛。”
  德川和也紧了紧球拍,同样收回了担忧的视线,目光坚定:“我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打败你的。”
  这么多个日夜地狱一般的练习……拼尽全力的至今,只为了达成一个目标!
  现在,这个机会摆在眼前,他绝对、绝对会彻底跨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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