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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离开秦馆之前,姜折去了秦孟乐的阁楼上。
  可惜房门紧闭,似乎一个人也没有,连陈姨都不在。
  无奈,等待了一刻钟后,姜折离开了秦馆。
  这次她没有向相宜告别,昨天折腾的太晚,相宜睡得又比她要迟一些,让她好好休息吧。
  昨天那一次,相宜明显花样变多了,姜折都有些招架不住。甲等生学习的劲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但姜折是愿意陪她一同实践成果的。
  ……
  相宜一醒,感觉好像天都塌了。姜小姐不在她的身边,衣服鞋子什么的也都不见了。
  她走了……
  没告诉自己就独自离开了。
  还不晓得她昨天发热有没有退下去,要是没有退下去,她又会不会去看医生呢……
  相宜很心急,连和瑛送上来的饭都没吃。
  “姑娘啊,不吃饭可不行!您昨夜不是操劳了一夜么?”多耗体力的事呀,待会子可别和隔壁阁中那样晕了过去。
  相宜撇了她一眼。她算得上什么操劳呢,都是动动嘴动动手指而已,真正操劳的可不是她。
  “别说了。”相宜说。
  “难道是姜小姐不辞而别?您今日瞧着可不太舒坦呐。”
  就……还真被她给说对了,相宜心里更是不舒坦:“她还病着……我不想让她自己走。”
  和瑛一惊,“什么?姜小姐病了?!昨天来的时候就病了吗,您怎么不听我说呀!”
  客人生病了是不能上阁楼的!免得祸害了姑娘们,这也是规矩!
  相宜摇头:“不是,是夜半时分发起热来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和瑛十分庆幸。
  “好什么?可别胡说。”她现在巴不得跑出秦馆去找姜小姐,听不得和瑛说这样的话。
  和瑛晓得她是误解了自个儿的意思,便将秦馆这个规矩又如实的说了一遍。
  “那她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她都不知道姜折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这么能放心得下呢。
  “那您下次,同姜小姐发发脾气,她之后就不会不告而别了吧。”和瑛开始出主意。
  相宜转身去了临河的阳台,外面摆着的小桌子和小椅子上面都落了雪,今天的雪比昨天的还要更大一些。姜折没有带伞,她就这么走了……相宜就是心疼,昨天夜里她也没好好的把人照顾好,今天甚至连伞也没让人带上。
  和瑛以为她要在外面坐坐,连忙去拿了毛巾,将外头椅子上的雪擦去了。
  “姑娘,外面太冷了您别久坐。腿还是得好好养着,疼起来都是您自个儿受罪。”和瑛忽而想到一件事,拉着相宜就往里面走:“你快坐下,给我看看。昨天您腿上不就疼了吗,我看看有没有肿起来。这要是肿起来了,就得找医生来看。”
  相宜的腿伤并没有能够完全痊愈,留下来的后遗症比她想象的要大。不止是阴雨天气,天气稍微冷一些,相宜的腿便会疼痛不止。
  “我没事的,和瑛。我想……”
  和瑛小嘴一张,就能说出相宜的意思:“您不会是想出去吧?”
  “嗯!我想去报社看看她,不然我不会放心的。”
  “您别想了,现在怎么可能出的去啊!”秦馆可是刚刚出过事儿,封禁之后是不可能被允许出去的,“您要是大的胆子现在去问陈姨,她不责骂您就是好的了!”
  相宜忽而想到一事,有关陈姨。秦馆里的大小事务绕不开陈姨,倘若得不到她的允许,那就只有找到比她更有威望的人。在秦馆里,唯有馆主了。
  “您去哪啊!”看着人跑出去,和瑛连忙去追。
  相宜道:“去找馆主。”
  馆主与姜折关系匪浅,她去求求馆主,言明是出去给姜折送药,想来馆主应当能够成全一回。
  可相宜没想到,她在馆主阁楼二楼的小门前等待了近两个多小时,都没看到人来。
  和瑛几次劝她回去,就在她有所动摇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动静。
  像是陈姨的声音,带着非常明显的哭腔:“您怎么不听我的话啊,我求您别去,您瞒着我也要去……如今我可怎么办……您这一身的伤,我恨不得……”
  “陈姨,别哭……”
  似乎只有陈姨和秦孟乐的脚步声,十分拖沓的走着,互相搀扶着。她们从秦馆的后面回来,自阁楼的后门上来,若不是相宜蹲在小门等着人,根本就不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和瑛吓得不敢说话,根本就不敢听楼下之人的对话!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和瑛,你从正门走,快走。”相宜很小声的赶和瑛走,正面与小门之间有一段距离,即使从楼上下去会有脚步声,相宜也会帮着掩饰。
  和瑛慌忙的点点头,实在害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
  果真没走几步,便被楼下的陈姨发觉,“谁!谁在上面?!”
  和瑛下楼的步子更快,相宜深吸一口气去,看到和瑛走到楼下,才答应道:“是我,相宜……”
  秦孟乐重重的咳嗽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陈姨,替我去叫沈医生过来吧。”
  “那您呢!”
  秦孟乐嘴角渗出血,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相宜在。”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陈姨原本不放心将秦孟乐留在这里,相宜在她这里并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包括姜折在内,她不放心将馆主交给任何人。
  可,秦孟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那几声咳嗽之后,她嘴角渗出的血迹很扎眼睛。
  陈姨急坏了,在相宜赶下来扶住秦孟乐之后,陈姨嘱咐了要马上将馆主带回到房间休息,自己则马上去找沈平惠去。
  按理说,沈平惠今天是在秦馆中值夜的,陈姨现在去找人应当花不了多长时间。
  相宜将秦孟乐带回阁楼上,秦孟乐已经站不住了,全身几乎都依靠在相宜身上。
  “馆主!您怎么样?!”
  上一次,姜折忽然来到秦馆,也是受了严重的伤,就将她吓得魂不附体。现在看起来,秦馆主的伤比起当初的姜折还要更加严重。
  相宜扶着秦孟乐时,不小心触碰到她身体的一些位置,都能听到秦孟乐疼得吸气的声音。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处伤处呢?又是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馆主!”
  秦孟乐才刚刚坐在了床上,扯着相宜的手臂的力道猛然变大,口中的血大口的呕出来,“咳咳!咳咳......”
  “您!您别吓我!”相宜蹲下来,用手臂托住秦孟乐的身子,惊慌失措的用手去调整秦孟乐口鼻的角度,生怕她被血呛到气管。
  秦孟乐拉着相宜,很久很久没有松开手上的劲儿。她似乎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自己多说什么话了,可她又有许多的话想说,特别是对面相宜。
  相宜会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是否与阿折有关,这些对秦孟乐来说都很重要。
  “您先试着将嘴里的血吐出来,不要咽下去。”相宜努力调整秦孟乐身体的状态,尽力道:“很快,很快沈医生就过来了。”
  “相、相宜......”秦孟乐吐过血之后,便倚靠在床头的位置,她有些呼吸不上来,意识却还很清晰,她没有责怪相宜的意思,询问也皆是气声,“你为什么过来?不是和裴婉她们交好吗,怎么没有听她们的话呢?”
  相宜很紧张,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雪没有停,只是从小雪花变成了雨滴夹着雪,天气便更冷了。秦馆主身上很冷,比外面的天儿都冷,雨和雪落在她身上、肩头,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她动手将秦孟乐身上的外衣都脱掉,才发觉,里面白色的毛衣有一大半都是血痕。
  “这是......”
  “相宜,你离开这里吧,回去你的净安阁,不要对外面透露有关的任何消息。”
  相宜急道:“我不能放您一个人在这里,我陪着您,等沈医生和陈姨过来。”
  秦孟乐瞧着相宜,勾勾唇角,她的脸色发白,只有唇上方才吐出的血替她染了一点唇色,“你那么害怕,还坚持留在这里干什么。我现在又不会死,反而是你,没有想过自己只有一条命吗?”
  秦孟乐如果需要许相宜的命,几乎是抬手间就可以办到的事啊。难道相宜就不害怕吗,看到她衣服上的血痕都吓得手抖,怎么还不跑。
  “馆主您、您会要我的命吗......”
  秦孟乐:“那可说不定,我若是看你不顺眼,总有办法让你消失在秦馆。”
  “不会的,姜小姐说过......”
  秦孟乐忽而想起了方才的异常,立刻问道:“你不是想留下来,而是刚才为了让身边的人能够脱身吧?方才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其实很好猜出是谁,秦孟乐只是想要问问相宜,听一听她的回答。
  好在最后,相宜说出了和瑛的名字,“是和瑛......她完全是陪着我来的,也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我保证!若是......若是她说出去了半个字,我愿意和她一起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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