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姐,保管你看完以后弯成蚊香。】
【七部都是精华,没意思的我不会发给你。】
【你都是哪里找的资源?】
【你小看我,网盘108个g呢。】
李鹤薇解压文件,滑动界面浏览,都是曾经看过的电影,原来小说世界与现实世界互文共生,也有交叉的地方。
她点开当年的启蒙电影《yesorno》第一部,故意外放,只是把声音调低,听起来不会聒噪。她喜欢女主pei认清感情,从害怕到勇敢的过程,因而拉进度条,直切主题,放映她们心动以后互诉衷肠,探讨爱情的片段。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像千百只蝴蝶在心中起舞。”这句话她摘抄在笔记本,经常以此来确定自己是否对旁人产生好感。李鹤薇回顾和陶聆两个多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
剧情继续推进,她原本只是试图点醒陶聆,此时跟随主角经历误会,分手,出柜,以及最后和好如初,反倒更多在重温,甚至忘记留意身旁女孩情绪的转变。
“kim,对不起,我害怕,我迷惑,我怕妈妈生气,怕朋友取笑,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现在我知道,如果我还在害怕,我就将失去你......”
“谢谢你,敢和我相爱。”
这是她们分手后,女主去果园找女二求和的对话,李鹤薇一瞬不移地目视着平板电脑,眼底水光潋滟,暗自感慨,相较欧美,还是泰国能够把握女生之间细腻而真挚的情感。
例如今年大火的两部泰国百合剧,朋友极力推荐,她本来准备休假恶补,谁知突然穿书。
故事圆满结束,李鹤薇将平板放在旁边的床头柜,转身打算关掉阅读灯,撞进陶聆神思恍惚的视线。她懵怔片刻,趁热打铁解释:“映秋发来的科普电影。”
“嗯。”陶聆抿着薄唇移开目光,脸颊温度不同寻常。
李鹤薇做出评价:“挺不错。”
陶聆下意识发问:“什么?”
李鹤薇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说,两个女生在一起,挺不错。”
“嗯。”陶聆雪白的脖颈低垂着,看不见她面容的神色,只能瞧着红云蔓延的耳朵。
李鹤薇眼睛霎时漾出笑意,喊她名字:“陶聆。”
陶聆鼻腔发出的声音:“嗯?”
李鹤薇饶有兴致,既埋怨,又存着几分逗她的心思:“往后同我讲话,能不能稍微多两个字?你数一数方才四句话,说了几个‘嗯’?”
陶聆咬着唇,憋不出半个字,李鹤薇察言观色,连忙补救:“睡觉吧,晚安。”她熄灭床灯,背过身去,暗骂自己冒失。
“晚安。”
身后低柔微哑的嗓音,好似一根蓬松细密的羽毛,在她心脏表面轻缓地拂。李鹤薇如愿以偿,回味许久,还是程映秋的私信打断她的沉浸。
【姐,你在看电影?怎么没有回复?】
李鹤薇翻记录。
【我在大马路等人,好无聊,来聊两句?】
【冷啊,昨天穿夏装,今天想穿毛衣。】
【姐,干嘛呢?】
李鹤薇编辑信息:【10点多,你在外面做什么?】
【工作啊!】
李鹤薇担忧:【一个人?同事呢?一起吗?】
【在呢,但等会儿我自己进去。】
【去哪儿?安全吗?】
【你怎么和秋姐一样唠叨?】程映秋点击发送,抬头环视四周,只见不远处一个双手插兜,戴着连衣帽的男生左顾右看,小心翼翼朝她靠近,开门见山地问,“你就是我姐找的记者?”
第40章 好,我下回儿多带点钱。
5天前,严杰姐姐严敏找到电视台,揭露万洋镇开设非法赌场,造成严家欠债百万,近乎家破人亡。
“我本来不想管这事,任凭严杰那小子自生自灭,但他高利贷担保人竟然写的我,几个大男人堵门要钱,谁受得住?”
负责接待她的程映秋目光关切,坐对面的严敏苦笑,抬手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你可能觉得我身为姐姐有点自私。”
“没有,你做得对,换做我,跑得更快。”
“唉,我们农村的家庭,大部分重男轻女,从小父母灌输给你的观念就是扶持弟弟。我20岁结婚,丈夫车祸瘫痪,好在他家底厚,我也勤劳,一个人把水果店撑起来,日子也越过越好。只是严杰隔三差五借钱,一次四五百,虽然单笔数目不多,但一个月六七回,加起也有好几千。我今年1月开始记账,到8月6号,总共借给他5.36万,所以8月10号,他前脚刚进水果店,我就找人将他轰走,一来二去,他也不敢再来。”
“后来呢?”
“父母多次打电话埋怨,求我帮他一把,我干脆把以前的号码注销,卖掉房子,水果店也搬去另一个地方。”严敏诉说着满肚子的委屈,“他们顾着儿子,根本不会考虑女儿的处境,9月10号经过四处打听,知道我水果店的地址,上门大吵大闹,说严杰借高利贷,让我想办法。”
严敏声音明显哽咽:“我能有什么办法?报警?派出所9月12号立案侦查,月底都没消息。”
程映秋唏嘘长叹:“严杰有没有向警方供出赌场所在地?”
“没有,他想翻本,警察一问三不知。”
“你必须说服严杰交代赌场在哪儿,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他前两天被放高利贷的人打进医院,希望有点长进。”严敏用力吸鼻子,“不管解没解决这件事,我也想找地方躲着,大概搬去蜀江,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程映秋收到同事的私信,滑动界面查看【映秋,有些乡镇派出所不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需要去暗访。】
她打字回复:【知道。】随即抬头,正色叮嘱,“你将我后面说的话原封不动转告严杰。”
眼前男生额角和下颌无数陈旧细小的伤痕,左边脸颊再添新伤,粘着创可贴简单糊弄,程映秋眉头微蹙,不答反问:“你就是严杰?”
严杰带她去角落,低声说:“她找你曝光赌场,说我欠的高利贷能够一笔勾销?”
“赌债属于非法债务,但需要证明你是赌博欠债,所以带我去你平时赌博的地方。”
“他们最近管理严格,已经两天没做生意。”
程映秋瞪他:“你今晚叫我出来干嘛?”
“我话没说完,着什么急?”严杰抬手摸鼻头,“我本来答应做暗桩抵债,负责与赌客接头,但工资竟然没有利息多,坑爹呢。”
“讲重点。”程映秋不耐烦。
“他们谨慎,赌场都设在偏远的厂房内,连警察都找不到。周边也有十几个放哨,赌客都是熟人介绍,进场得经过层层卡哨。”严杰端详她们,“你们只有两个人?”
“人多的话,怕打草惊蛇。”
“有道理。”严杰摸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两口,滔滔不绝,“今晚11点开赌,时长1个小时,听说会到点撵人。我给你讲,为招引赌客,庄家会买通一些赌客发展“大注”,还要扮演托儿的角色引导下注,单次下注金额从1万元到5万元不等,你带多少钱?”
“10万。”为什么都是吸烟,感观却大相径庭?程映秋捂着鼻子,提醒他,“我不喜欢烟味。”
“10万本来够玩10分钟。”严杰将烟头灭掉,随手扔去旁边,继续说,“但是通常第一次放长线钓大鱼,你会赢钱。”
“明白。”
严杰塞她一张纸条:“这是赌场地址,我等会儿带你们上车,全程车帘都掩着,坐面包车后排看不清周围的路况。”
程映秋顺手将纸条递给同事,耳语叮嘱她:“我12点20分没有消息,你就打电话找秋队,号码已经发微信。”
“好,注意安全。”
“没问题。”
严杰意欲摆脱高利贷,少有的严谨,问她:“他们有扫描设备,你是不是带着针孔摄像?”
“放心,电视台专用的针孔录像,普通的设备扫描不出来。”
“行,随我过去吧。”严杰指着远处榕树右侧的面包车,“在那儿。”
程映秋深呼吸,抬脚紧跟他的脚步。
夜色浓重,暖黄色的路灯映出细密的雨丝,面包车司机站在门外低声询问旁边戴眼镜的男人:“杰娃儿去多久咯?”
“8分钟吧。”他抬眼望着朝这边疾步走来的两人,唇角笑容绽放,“那里不是吗?”
“欸,你说,今晚能分多少?”
“看情况呗,总比前两天分文不进好。”眼镜男扬了扬下巴,“喂,看着挺有钱。”
“我也觉得。”司机好似琢磨什么,脸色突变,“嗐,不过今晚她要赢钱,还得仰仗其他熟客。”
“蜀江貌似8个人,蒲辰6个,万洋2个,总有盼头。”
他话刚落,严杰靠过来,点头哈腰介绍:“马哥,冯哥,这是陈姐。”
程映秋化名陈颖,颔首回应:“是。”众人寒暄两句上车。眼镜男负责套话:“我听小杰说陈姐做餐饮?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