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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还行。”程映秋一改平日侃侃而谈的风格,保持冷漠和镇静,从容地应对。
  眼镜男主动奉承:“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小冯。”
  程映秋皮笑肉不笑:“嗯,我也是第一次玩牌,以前看香港电影,觉得**特别有意思。”
  “对啊,我们就是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面包车沿着省道驶过六里屯,往北开8公里,来到眼镜男所述的加气站。按照眼镜男的提示,司机将车停在背面暗处,向电话里的另一个人报车牌和个人特征,5分钟后,对方要求程映秋上一辆车牌号为蜀auk297的轿车。
  程映秋不禁吐槽:“这么麻烦。”
  眼镜男赔笑:“哎呀,特殊时期嘛。”
  程映秋轻哼一声,推门下车。
  接应的人他们都叫她“二嫂”,一名中年女子,打量程映秋半分钟,示意她上车。轿车继续北行,约莫过去7分钟停稳,另一位戴着耳麦的中年男子见他们开车进院,立刻上前盯着。
  “二嫂,熟悉吗?”
  “严杰介绍的新客。”
  耳麦男点头:“行,进去吧。”
  程映秋状若自然地扫视周围,普通的工厂,没有明显的标志,确实适合开设地下赌场。她跟随二嫂进厂区,在倒数第二个厂房门外驻足。
  二嫂笑容满面,提前打预防针:“妹儿,我们的客户都有头有脸,所以不能拍照,摄像,需要将包放在外面寄存,然后扫描进场。”
  “我知道,小杰说过。”程映秋把随身携带的包交给她,领到一个6号牌。
  “来客咯。”二嫂通过耳麦通知里面的人,铁门随后闪出一条缝,开门的黑衣男子认出二嫂,笑着攀谈两句,简单扫描后放行。厂房与静谧的厂区相比,喧闹堪比灯火通明的夜市。
  程映秋咂舌,被黑衣男子带进一间名为“码房”的房间。
  “三叔,新客换码。”
  程映秋坐在角落单人茶桌前,对面的中年男子已经排出筹码:“换多少?”
  “10万。”
  “10万?”三叔笑容瞬间消散,兴致缺缺,“刷卡吗?”
  “对。”程映秋将一张工商储蓄卡递给男人。
  “陈颖?”
  “是的。”电视台通过权限拿到一张用户名为陈颖的银行卡,程映秋输密码。
  “来,这是你的筹码。”三叔把10个刻着10000元的红色筹码给她,随后在笔记本记账,注明名字和金额。
  程映秋绕过码房,走进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房间,只见十来个人围坐着扇形的**赌桌,黑衣男子引她在靠边的位置坐下。
  赌桌中间的女荷官拿出扑克牌,熟练分洗后把牌归置整齐摆在面前,敲3下响铃,朗声道:“开牌咯!”
  “下注,下注。”
  赌客们纷纷押注,程映秋早前恶补**的玩法,将1万筹码丢去庄家。
  坐她左边的男人拨弄手里的筹码,把它拍在押注区:“庄家连赢两把,我这次买闲家。”
  “好,我跟你,你今晚赢钱。”
  不少赌客随他押注。
  “买定离手!”女荷官再次敲铃,开牌。
  赌客们搓手:“好运来,好运来。”
  荷官先开闲家的牌,7点,接着开庄家的牌。
  赌客们大喊:“6点,6点,5点,5点。”
  程映秋嫌他们闹腾,捂耳朵盯着荷官翻牌。
  “庄家8点,庄赢!”
  荷官左右两边的人伸手一拨,将押闲的筹码收走,再从码盒拿出筹码赔付赢家,程映秋收到2块筹码,短短三分钟赚5000,但其他赌客却输掉数万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差不多开20局,她总共赢3万,码房的三叔和守门的黑衣男子开始撵客:“大伙儿,今天就到这里,回家休息吧。”
  输20来万的赌客骂骂咧咧:“怎么赢钱就收摊啊?”
  三叔解释:“警察查得紧啊!老方,你上个月不是赢23万吗?”
  “但老子7月输59万。”
  另一个赢钱的赌客数着筹码,乐呵呵:“有输有赢嘛,正常。”
  “走,赶明儿再约。”
  程映秋缄默不言,进码房换钱,领包,排号第五个上车,接待她的二嫂笑道:“妹儿,赢钱了吧?”
  “嗯,3万。”轿车驶出厂区,她终于落下心头大石。
  “我叫小杰下次约你?”
  程映秋:“好,我下回儿多带点钱。”
  赌场码房,三叔清点进账的金额,统共109万,他喜出望外,手机铃声乍然响起,点击接听,对方劈头盖脸质问:“三舅,你今晚开局?”
  “是啊,兄弟们也要吃饭。”
  “我不是说歇半个月吗?你怎么趁我不在沉不住气?”
  三叔大咧咧道:“哎呀,都是熟客,没问题。”
  “真的都是熟客?”
  三叔警觉:“不对,有个妹儿赌10万,是不是找她回来问两句?”
  第41章 或者告诉我,她在哪儿
  “不用,把厂房的家伙都撤掉,静候半个月,等我通知。”
  三叔叹气:“你会不会太谨慎?而且赌场也有竞争啊,今晚比往常少十来人,其中还包括我们的大注也跑去隔壁镇。”
  “三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男人无奈地扶着额角:“好吧,你的赌场你做主。”他们结束通话,三叔恍然,“她小丫头片子万一摄像呢?咱们这些人可都在万洋镇有头有脸。”
  “叔,还是带她回来搜一搜?不告诉老大就行。”黑衣男子负责进场的扫描,深知当时只是随便做做样子,并没有仔细搜查。
  三叔思忖着点头:“行,你联系二嫂。”
  五公里开外的乡道,轿车急速行驶,车厢后排,程映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估算返程所需的时间,毕竟没有安全抵达万洋,都会产生变数。她斟酌着,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静寂。
  二嫂从挎包摸出手机:“喂。”
  “在呢。”
  “你说什么?”
  “好。”二嫂坐副驾驶,挂断电话,戳开备忘录打字,将消息转告司机,司机抬头,瞅一眼程映秋,随即在前方路口掉头。
  手机开着反窃听模式,程映秋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她察觉轿车正朝反方向走,稍微愣怔片刻,迅速做出反应:“二嫂,这是去哪儿?”
  二嫂打马虎眼:“哎呀,我们一个大客户的贵重物品遗失,担心遇贼,您是新客,他要求搜身......”
  “关我什么事?搜身犯法,知道吗?”程映秋心里七上八下,但关键时刻不能犯怂,厉声质问她。
  司机冷笑:“嗐,赌博也犯法。”
  二嫂好言相劝:“妹儿,大客户不能报警,想着搜身一了百了。”
  程映秋明白自己身处瓮中,一举一动尽在对方掌控的范围,语气稍缓:“需要多久?”
  “一去一回最多20分钟。”
  “嗯,朋友在宾馆等我。”程映秋故意提起另一人,意图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轿车继续前行,她憋气两分钟,涨红脸,虚着嗓子道:“二嫂,停车。”
  二嫂见她捂着肚子,似乎强忍着疼痛,忙问:“妹儿,你干嘛?”
  “肚子痛,可能吃错东西。”程映秋细声细气,“哎哟,难受。”
  司机不耐烦:“忍一下,还有6分钟。”
  程映秋嚷嚷:“6分钟?忍不住!你们什么待客之道?去厕所不行吗?”
  司机知道这些赌客都是衣食父母,开罪不起,低声与二嫂商量:“前面200米有公共厕所,你在门口守着她。”
  “行。”二嫂转身叮嘱,“妹儿,你随身携带的包留下。”
  程映秋展颜:“好,我手机也放着。”
  大概3分钟,轿车在公共卫生间的右侧停稳,程映秋拿着一包纸下车,急不可待推开隔门,二嫂则站在女厕所门外等待。她主动和女人攀谈:“二嫂,你们做赌场生意,每天抽水多少?”
  “妹儿,你知道越少越好。”
  “哦。”程映秋轻手轻脚搬动砖头,继续东拉西扯,最后探一探高度,踩着砖头爬出窗户。她落地时崴脚,尽管连忙捂住嘴,还是泄出声音,“哎呀。”
  二嫂起疑:“怎么?”
  “没,没事。”程映秋隐没在泼墨般的夜色中,往身后山坡挪动。
  司机走去厕所对面抽烟,灭掉第二根烟,喊道:“二嫂,15分钟咯,她还在里面?”
  “啊,一直和我聊天呢。”
  “进去瞧瞧,别昏死在厕所。”
  “好。”二嫂边走边问,“妹儿,你好了吗*?”
  隔间寂静无声。
  “妹儿。”二嫂一间一间推门,忽然瞧见窗户底下垒起的砖头,拍大腿惊呼,“牛三娃,人跑啦!”
  司机闻言,急匆匆奔来:“跑哪儿啦?”
  “翻窗户跑的。”
  司机围着厕所转一圈,确定程映秋的路线:“她往山坡跑,走不远,你通知三叔带人过来,我先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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