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子书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给她姐准备这玩意儿?
裴宣觉得手里好像握了块烫手山芋心里发燥想扔,张开手莫名其妙的又没扔掉,她脸有点热,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并倒出来。
一共三个夹子,两个上面的,还有一个用在下/面?倒出来还有一根细长的链子,可以首尾连接两只银蝶,应该是用来拉扯的。
裴宣:“......”
子书珏真是高估她了,她怎么可能敢的,真拿出来会被子书谨当场掐死吧?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险没气笑。
“小姐,鱼煮好了,快过来啊。”远处灵书久等她不回来开始大声叫她。
现在这个府邸都是她们的怎么喊也没关系,不用再委委屈屈的寄人篱下。
“来了。”裴宣听见声音的那一刻立刻把东西藏进衣袖里,连续调整了几次呼吸才敢走回竹意轩。
“小姐,你脸色怎么怪怪的?”灵书有些怀疑,“是不是不舒服啊?”
“呃,没事,只是担心地契的事,”裴宣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那颤颤巍巍的蝴蝶,霍然放下碗站起身来,“我去催一催地契。”
“天都黑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灵书见她饭都没吃两口就又要走不禁有点落寞,但仍然去准备披风和伞:“小姐路上小心啊!”
一直走到府外裴宣用冰冷的手拍了拍脸颊才算终于降下了温度,要命。
她刚刚缓过一口气突然听见马蹄声,转过头出宫来接她的女官便露了个笑,似有些意外:“正预备入府去请裴大人,不想裴大人自己出来了。”
“太后等的急,请大人上车吧。”
裴宣感到有点棘手,踌躇片刻还是上了马车,比起回去当着灵书的面放下这些玩意儿,先带着入宫也许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小。
可能真是寡居太久,子书谨自从得手以后简直日日招她入宫,全然不顾及京中已经传开的风言风语。
也是,子书谨怎么会害怕这些东西呢?那些流言蜚语甚至都不能博她一笑。
倒是裴宣,她觉得每天都睡不饱觉,从来没想过夜夜笙歌竟然这么累,这还只是一个,她简直不敢想象过去那些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怎么过的,裴宣都不敢想,想一下就感觉关节隐隐作痛。
到的时候子书谨还在看折子,在略暗的光晕里看了她一眼,打量去牢里走了一遭有没有受什么罪,见她四肢健全看着没什么伤才垂下眼:“吃过了就去沐浴更衣。”
然后来吃下一餐是吧,裴宣已有觉悟,认命去偏殿洗澡。
她脱衣裳的时候子书谨忽然抬起眼,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片刻后等裴宣把自己埋在水里一无所知时一只手探进了她挂在屏风上的衣裙,精确的从袖子里找出藏在里面的香囊。
子书谨动作微滞,嘴角紧绷,手掌瞬间收紧,有点想给她一把捏成齑粉,不知为何又在最后一刻松了手,有些复杂的往裴宣的方向看了一眼。
裴宣泡了小半个时辰中间还在水里眯了一会儿,终于觉得神清气爽可以出来了,随便裹了件睡裙就预备滚上自己的龙床。
出去却发现整个殿安静的有点不同寻常,伺候的人一个也不在,就连广百也不曾随侍一旁。
有古怪啊,她有些奇怪,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上/床吧,毕竟刚洗完澡风一吹有点冷,这不是暖炉所能解决的问题。
子书谨要是还有政事急待解决她还能眯一会儿或者吃点点心什么的。
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她就不觉得冷了,因为血一下子冲上了头,她整个人跟被蒸熟了一样,耳朵,脸颊就连眼皮都是烫的。
她有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希望这是自己的幻觉。
但很明显并不是,子书谨微微向后靠着,宛如一个向前献祭的姿态,精致的银蝶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两只银蝶冰冷的亮光衬的中间的花芯颜色愈发艳丽,蝶翼微微颤动着,牵动着更隐秘的声音。
裴宣:“.......”
子书珏你这个——
这条链子原来是连接三处的,她下午匆匆忙忙还看岔了。
裴宣绝望的想闭上眼,想转身就走,但脚下生根一样一动不动,她现在跑了子书谨就能让她这辈子都后悔这一刻为什么跑路。
她进退两难。
子书谨看向她,替她做好了决定,声音微微的哑但不容拒绝:“过来。”
即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严正的好像为人师者,像要教导年轻的帝王什么,不,现在是年轻的情人。
哪怕她现在身上除了那两条链子几近于无。
裴宣忽而冷静下来,一步步朝前走去,直到半跪在榻边伸手握住金属链子,掌心传来冰冷的触感,她牵住那细细的银链微微一扯。
如今权倾天下的太后发出一声闷哼,往前倾了一倾,银蝶颤动的愈发剧烈,琥珀色的眼中有什么水润的光晕缓缓碎开。
——让人想将她脸上的虚伪的正经撕个粉碎。
第79章 单单只是这样便已叫她甘愿血肉消融,今生无憾了
都说当皇帝的人控制欲都很强,因为习惯性的希望将所有事攥在掌中,裴宣觉得这纯粹是刻板印象啊,她就不这样。
但现在想来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把某个人完全掌控的感觉真的很快意,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她摆弄,将自己的意志加注在她身上,而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其实倒不是没有能力,如果子书谨愿意能在一瞬间掐死她两个来回,她不愿意反抗而已。
尤其这个人克己复礼冷淡威严的太后,想一下裴宣就觉得手指微微的颤。
收紧链条就会看见挺起的腰身,薄如蝉翼的银蝶轻轻的颤,再冷静古板的人也会失控的喊她的名字,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失神的看着那张在水雾中逐渐朦胧的脸,一声一声,祈求得到救赎。
“陛下.......宣宣.......”
哪怕她喊的正是此刻让她失控的名字。
.......
有点过分。
好像玩脱了,裴宣在浴池边上洗手,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掌,发现自己也许也有一点唯我独尊的性子在,她用一旁的丝帕擦洗干净手,冷静的深深呼吸,走向内殿深处。
她一面走一面想,原来传说中的抵死缠绵是这种意思,是真的有一种想和她一起死在这里的疯狂,什么也不想去管,什么也不想去想。
哪怕是被人发现是两具尸体也要交缠在一起。
一直积压的郁气好像稍微散开了些许,裴宣俯身拉开柜子,轻车熟路的在里面翻找。
找到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她拿出一瓶手指大的膏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清新的药香幽幽蔓延。
是新换上的,宫人每日会检查更换这些寻常的药品。
裴宣又拿了两小瓶药膏,想了想又去端了一杯茶水。
掀开帘子前她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打鼓,原先的床榻已经没法儿看了,中间她抱着子书谨转战了偏殿的小床,现在也一片狼藉。
太过分容易被砍头,先帝都不敢对子书谨这么过分。
但换个想法想,先帝跟太后有师生情分在也确实不好太过,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纯粹就是侍奉太后的。
不过子书谨比以前更渴求她,她从前也这样吗?自己没有满足她?还是说她更喜欢如今年轻的自己?
也可能是权倾天下政务繁多压抑已久吧,事太多了谁都会心烦的。
裴宣在心里思索着最终还是掀开帘子,床铺已经混乱的没眼看,裴宣决定无视这些,但上面的人好像更没眼看。
于是她低下头,看见地上散落着银色链子在汉白玉石砖上洇着一片水痕。
“.......”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心虚的。
“太后好些了吗?”裴宣坐在榻边,殷勤的俯身去问,然后伸手把子书谨脸上沾湿的发丝一根根拨开,她额头有汗,整个人微微闭着眼,心口起伏的很厉害,锁骨处隐约痕迹还在往下蔓延。
裴宣连忙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末了端了水喂上去:“太后喝口水缓一缓。”
子书谨这才睁开眼,在烛火下琥珀色的眼睛好像流着蜜糖,睫毛濡湿,两颊晕红,微冷的看了她一眼。
裴宣瞬间更心虚了,但旋即又想我心虚什么啊?我又没让你戴,你自己发现自己弄的,我只不过是配合太后的癖好而已。
她稍微理直气壮了一点,迎面看过去。
她理直气壮子书谨便垂下眼,有一股无奈的意味在里头,嘴唇微张喝了口水,她唇色显得艳过头几有血色,微微破皮,裴宣的气焰一时又熄灭了少许。
是,那东西不是裴宣本意,但后来的事总不能怪上子书谨。
发涩嘶哑的嗓子在温水的润滑下终于好些许,裴宣很耐心的喂她喝完了一杯,见她没有停的意思又茫然无措的另倒一杯,悉心哺喂给她。
子书谨稍微顿了一顿对上裴宣诚挚的双眼,无奈只好张口,裴宣便又去倒了一杯,直到第三杯时子书谨终于忍耐不住微微愠怒:“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