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许襄安轻嗤:“他什么时候清醒过?”
江云生原本悠闲地坐在沙发中间,两腿随意地岔着,颇有些随意。
见到他们,他不紧不慢地在身边腾出了两个位置:“过来坐这,阿许。”
闻言,包厢里一半的人都忍不住朝许襄安那看。
这些人跟季羡明的关系还行,但却没一个敢上前跟许襄安攀谈的。
早些年,外界传闻这位许少爷在母亲死后一蹶不振,四处风流,谁惹干谁,就把他们吓了一跳。
后来,“风流少爷”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进莱索洛梅战争学院军队指挥系,一步步往上爬,坐稳了许氏财团继承人的位置,扫清温斯顿家族的乱态,攀上了卡罗伦这颗政治大树,手段强硬——又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名利场里的金字塔秩序森严。像他这样生来就在塔尖的人,从原生家庭的泥泞里清醒过来,就更加可怕了。
谢家这么多年被人暗中压制,幕后黑手是谁,大家也有目共睹。
……
许襄安沉默地过来坐下,江云生给他递了杯酒,问:“怎么这个脸色,季少爷的歌声太优美了?”
“是,太他爹的好听了。”许襄安接过,一饮而尽,又吩咐侍应生:“端一杯果汁过来。草莓味,不要太甜。”
江云生挑眉:“喝一杯你就不行了?还要果汁?”
许襄安当然能喝,把包厢里的alpha们放倒都不在话下,是谢霄不能喝。
他看着江云生,淡淡地指了指谢霄:“给他的。”
“你不许喝酒。”
alpha莫名被下了一道禁令,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我想喝一点点那个蓝莓味的鸡尾酒。”
清楚他的酒量,许襄安笑了:“喝完秒醉然后等我公主抱把你抱回家是吗?”
谢霄:“……”
包厢的另一边。
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八卦地问:“那边那个alpha是谁啊?许魔头居然对他那么温柔,我别是喝多了有幻觉了吧。”
“什么幻觉。那是谢霄啊,你不认识吗?”一个omega接话:“许家家主情人的私生子,之前有传闻说他被那个情人丢出去了,结果是被许魔头捡了回家,也不知道是图什么,养个小三的儿子。”
“图漂亮吧?你看那个alpha的脸。比电视上那些小明星还带劲儿。”一个alpha看着那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是陪我睡一晚……”
忽然,alpha的脸被人拍了拍。
韩伊娜一手握着酒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随便开别人黄腔。”
冰凉的杯壁贴上他的脸,像一场无声的凌迟。
在他们的认知中,面前的女人危险程度同许魔头相差无几,alpha惶恐地睁大了双眼:“韩小姐……”
“还有话要说?”韩伊娜垂眸盯住他。
“没有!对不起!”alpha连忙跑了。
韩伊娜讥讽地笑了笑,起身往谢霄那边走。
察觉到有人靠近,谢霄抬头看向来人:“韩同学?”是和他们一起跑4x400的那个女alpha。
“是我。”韩伊娜点头,“你哥他们呢?”
“季……同学喝醉了,我哥带他去洗手间。”谢霄温和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伊娜:“没什么。那边太吵了,你这边安静。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不介意,坐吧。”谢霄给她腾出位置。
韩伊娜毫不扭捏地坐下,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她忽然闻到了一点儿山茶花的味道。
很陌生的气息。
虽然山茶一向是温柔的,但alpha们的信息素生来互斥,韩伊娜掩了掩面,有些烦躁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谢霄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不好意思,是我。”
他有点头晕,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从腺体里跑了出来。算一算日子,大概是易感期到了。
“真的对不起,吓到你了。”
凭着最后一丝清明,他放下手里的果汁,站起身:“我去一下厕所,你继续。”
“好……”韩伊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单纯温柔的alpha,信息素居然那么凶。
真是的……她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腺体,拿起桌面的酒一饮而尽。
——
安静的洗手间里。
谢霄用水冲了一把脸。
没用。脑子里还是有一股奇怪的冲动。
在abo世界,alpha们每隔一段时间会对omega的信息素特别敏感,这段特色时期被称为易感期,与omega们的发情期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易感期的alpha会比平时更为危险、暴躁。除去脾气差不说,一旦遇到了契合度高的omega,他们大概率会被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而影响,产生疯狂的欲-望,渴求omega,难以控制自己冲动的本能。
而alpha们的易感期都是不定时的,一年大约会发生三至四次,每次持续两到三天。
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在易感期将自己隔离起来,避免发生强占omega的意外。
谢霄咬了咬嘴唇,尝试用痛觉唤醒理智。
柔软的唇肉被犬齿咬破,血 液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还是没用。
没法冷静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许襄安。
他还有哥哥。
有哥哥啊。
谢霄僵硬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拨打某个紧急联系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对面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喂?”
第18章
接到电话,许襄安没几分钟就赶了过来。
推开门,他看见alpha难受地弓着身子,两手撑在瓷白的盥洗台上,微微喘息。
山茶味的信息素霸道地占据了这片空间,逼得外面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腿软逃跑。
许襄安做好心理准备,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一边靠近谢霄:“霄霄,你是易感期了吗?”
“嗯……”alpha闻言,回头盯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比往日浓烈了数百倍,犬齿也止不住地发痒,想要一口咬上omega纤细脆弱的颈脖。
“我好难受。”
易感期中的alpha就像被放进榨汁机里的水果,理智被本能榨干,欲望与道德拉扯。
在本能的驱使下,谢霄离开盥洗台主动朝着许襄安走去。洗手间灯光在他脸上打出阴影,将他原本深邃漂亮的面孔照得有些阴暗,平添几分戾气。
“你可以……给我咬一口吗?”他低声说。
往日的被动方变成了进攻方。
许襄安僵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
易感期的alpha下嘴没有轻重,常常会伤到omega甚至死亡。
如果放任谢霄咬一口,许少爷的脖子恐怕就要痛上半个月了,后面也要不保。
“平时你要是也那么主动,我肯定答应你,但现在不行。”许襄安说。
“是吗?”见omega露出僵硬的表情,alpha的眼神暗了暗,哑声问:“如果我是季同学的话,你应该就愿意给我咬一口了吧……”
许襄安:“???”
这哪跟哪啊??
什么季同学?!!
易感期的alpha简直不讲道理!!!
“过来。”趁许襄安懵着,谢霄突然低身,伸手将他带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太快了,许襄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托着后背放到了冰凉的盥洗台上。
“什么?”
坐在冰凉的瓷片上,许襄安没忍住缩了缩。
更让他紧张的是——面前的alpha似乎真的失去了理智,霸道地站在他腿间,抱着他,近乎病态地把脑袋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处。
这种亲密的姿势,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危险的事情。
许襄安尝试推开alpha,后腰却被一只手扣住。
“别走。”谢霄一手抱住他,一手扯着他的衣服,不停地上面乱蹭:“让我闻闻。”
许襄安被他弄得毫无办法,含了些怒意问:“你是狗吗!别乱蹭。”
“我带你回家。”
“不要。”谢霄又蹭了蹭他的肩窝,理直气壮地说。
许襄安很少看见他这样——蛮横、无理取闹、霸道,不由得气笑了。
或许是因为易感期,原本纯情自持的人,也会露出这样欲。求不满的一面来。
许襄安托起他的脸,拇指抚了抚他的下颌,淡淡问:“不回家是吧?”
“那哥就在这里陪你玩。”
alpha的裤|链被一只修长的手扯了下来。
———
———
“靠。哪个alpha易感期了,信息素那么霸道?”
“冲得老子腺体疼死了!”
“是什么大人物的儿子吧?那么肆无忌惮,厕所里都敢搞……别说了,我的腺体也要疼死了。”
“快走吧。换个地儿!”
“真晦气!”
“……”
——洗手间的隔音不太好,路人抱怨的声音从门板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