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错的是别人,他凭什么要生气让自己不舒服。
  乔慕和阿兹加尔又坐回了那张十来米的大床,冷眼看着怪物把手里的药瓶摆在他们中间。
  “乔乔,你等一下,我找找药。”阿兹加尔老实了不少,整只怪物也显得单蠢单蠢的。
  好在祭司怪物的药瓶上都有标识,阿兹加尔拿起一个粉色的小药瓶,草莓味润滑液。
  赶紧扔掉,换下一个,抹茶味润滑液。
  下一个,葡萄味助兴小药丸、再下一个,芝士樱桃味小伞伞……
  因为目之主的某些赐予,乔慕看懂了上面的每一个标识,冷笑了声。
  不愧是信奉阿兹加尔的祭司,口味真多!
  阿兹加尔想杀祭司的心都有了,什么破烂东西,一个能用的都没有不说,还都有可能让乔慕更生气!
  好在翻到最后一个,终于是愈合的药剂。
  阿兹加尔打开瓶塞,蓝眼睛尽量睁大,表答无辜和纯洁:“乔乔,我帮你擦伤口!”
  在乔慕略皱眉时,怪物连忙道:“我没别的心思,你看不见伤口,难免会擦错。”
  也许是因为阿兹加尔是触手犬的前主人,两只怪物的眼睛极其相似,乔慕盯了片刻。
  阿兹加尔越发惴惴不安,朝审视的乔慕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乔慕张开嘴,将作痛的舌头伸出,血肉模糊,尤其是舌尖的伤口极深。
  恐怕他再用点力,他的舌头就真变成两截了。
  阿兹加尔这次可不敢耍花样了,完全是被人类的狠给震到了,乖乖地将药剂抹在伤口上,只是加了点神的力量。
  祂的治愈能力在几个邪神中是最好的。
  蕴含着生命之神的力量,药剂堪比神药,哪怕是敷在断肢上都会变成迅速长出骨头和肉,重新变得完整。
  乔慕很快就感觉不到麻木的刺痛,舌头的伤口在被药剂碰触的第一时间就痊愈了。
  他看向邪神:“我累了。”
  顿了下,又补充:“我要一个人静静。”
  失去了用处的阿兹加尔被从自己的神殿里赶走,偏偏祂还觉得高兴,因为乔慕最后和祂说话了。
  这应该是乔慕不再对祂生气的表现!
  走到半路,阿兹加尔回到味来,祂怎么可以被一个人类捏在手中,还乐滋滋地去伺候他!
  在乔慕让祂滚的时候,祂应该大声驳斥不,然后直接亲上去,而不是嘿嘿笑着说了声好,最后灰溜溜地从房间滚出来……
  第16章
  大床上,两只怪物互相纠缠,勉强还算是人形的身体抽长延展,四肢变作藤蔓,头颅变化成繁复的花。
  花香四溢,带动床脚缠绕的花环都开始颤动。
  在即将碰触到彼此花朵里的花蕊时,上面那朵红色的大花停下来,藤蔓上的枝叶在簌簌地抖。
  下方的白花发出不满的声音,藤蔓抽动,又在上首的红花植物的藤蔓上缠了几圈。
  承托着巨大花朵的花萼不仅形状像人脸,还长着清晰的五官,嘴巴蠕动:“祭司,怎么不继续了?”
  声线掐得细细的,充分迎合了红花的审美。
  然而红花没被诱惑,盛开的花瓣又快速合上,花萼上的眼睛睁大,也不管新找到的床伴。
  藤条扯过半透明的红纱披在细条的茎叶身躯,红花挥挥手:“没时间了,大祭司给我降下神谕了。”
  “我都没见过大祭司呢,听说大祭司是唯一可以接受神明神谕而不会死掉的怪物?”
  白花的眼珠一转:“祭司,大祭司是不是还没有合心意的情人呐~”
  红衣祭司冷冷瞥了眼那朵白花:“别想了,大祭司才不稀罕你们这种骚花!”
  “我也会装高冷或纯洁的人设呀!”白花不死心。
  毕竟红衣祭司只是神殿的十二祭司之一,大祭司才是仅次于神明的、这片神明赐福地的掌权者。
  “大祭司从不近色。”红衣祭司捏住白花的一片花瓣,“你这样的,会被大祭司直接弄死。”
  语气阴森,让白花瑟缩起来,花瓣都在扭动:“大祭司这么凶吗?”
  “你以为之前在神殿门口挂着的那群花尸是从哪里来的?”红衣祭司警告这棵还算漂亮的花,“要是你不想也成为标本,就别存那些心思。”
  引来净水将身上的花粉香气沐浴干净,它从自己的祭司神殿出来,朝中心的主殿走。
  路上遇到神色惊惶的白衣祭司也在去往主殿的方向,红衣拦住了它:“白衣,你要去主殿?”
  “去禀告大祭司,我药房里的药物都没了!”白衣祭司深深吸气,“我刚准备和我的小情来点助兴的药物,结果药全没了。”
  胆子比较小的白衣祭司被吓到了:“红衣,这可是供奉神明最中心的地带,被神和大祭司庇护!”
  “是不是那些腥臭肮脏的野兽想到了某种邪恶的方法,入侵成功,还没有被大祭司察觉?”它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红衣皱眉,觉得此事颇为荒唐:“确定不是你梦游吃掉的吗?不说我们的神,就是以大祭司的能力,只要那些野兽敢踏进我们的领地,就得做好被晾成肉干的准备!”
  白衣祭祀的花苞蔓延红血线:“红衣,你不要污蔑我!我是那种会睡觉的怪物吗?我每天除了处理公务,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传播花粉了!”
  这点红衣很相信,毕竟白衣一夜战七花的事迹文明整个神殿!
  白衣突然改变话题:“红衣,你也来主殿找大祭司?”
  “大祭司向我传达了神谕。”红衣祭祀骄傲点头,“神要我为祂既定的伴侣准备喜欢的吃食。”
  白衣羡慕:“神啊,你小字也太好运了!神怎么没让我炼药……”
  接着两花反应过来,互相对视:“神有伴侣了!我们是不是需要为神准备典礼!”
  神殿的怪物虽然纵情享乐,但要是真的确认了伴侣,就必须忠贞不渝,相伴一生。
  只是大部分怪物还是喜欢洒脱糜烂的单身生活,很少有怪物会想不开找伴侣,除非那种真的爱对方爱到恨不得去死的。
  两朵大花苞刚走到主殿附近,还没进外面的大门,就看到在大门处蹲着的大祭司。
  大祭司不顾形象,正蹲在墙角,低声说着什么。
  两花走进,听到了只言片语,什么“可恶的人类”、“滚就滚”、“我就要听你的话”……
  两个祭司不敢再听,打断大祭司:“日安,大祭司。”
  阿兹加尔看到了那两只硕大的花苞,当即捏碎手心用来比划的树枝,骂道:“成什么体统,你们就这么露天光着花苞走,想勾引我伴、想勾引神的伴侣吗?”
  祭司被怒斥声震得一惊,纷纷化成还能看的人形。
  但阿兹加尔更加恼怒:“谁让你们穿这种衣服的?找死吗?”
  祭司不敢怒也不敢言,连解释都不敢,只好请罪,祈求大祭司能给它们一点时间回去换件严实的衣服。
  阿兹加尔这具分身基本都待在主殿里不出来,充分彰显植物不爱动的特性,每天顶多打开窗户,晒晒太阳。
  祂很少关注神殿的事情,也没有了解蝼蚁的欲望,因此不知道开放的风气,也从没意识到这些怪物居然都穿着这么露骨的衣服、亮着花苞在外面行走。
  阿兹加尔敌意地看了眼这两个祭司怪物,在应允后,又叫住了其中的白衣祭司:“你!站住!”
  “大大大大大祭司,您有何吩咐?”白衣祭司吓得结结巴巴。
  阿兹加尔甩下手指,一堆药瓶从天上掉下来,正好全都砸中白衣祭司,祂不耐烦:“把你这堆脏东西也带回去。”
  白衣祭司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消失的药瓶是怎么到大祭司那里,将所有的药瓶捡起来,软着茎干走回去换衣服。
  两个祭司还没走远,乔慕打开了门,胸口上还染着大团血迹,因为时间的缘故,由一开始的鲜红变成暗红。
  阿兹加尔开始担忧乔慕的出血量,不知道人类会不会因为刚才那一会儿,就把血流干了。
  “乔乔,你出来是有什么事吗?”阿兹加尔站起来,拍拍衣摆的尘土,露出乖巧的笑脸。
  乔慕歪头,跳过阿兹加尔看到不远处的两个祭司,距离不远,以他良好的视力,清楚看到几乎没穿衣服的两个背影。
  阿兹加尔一个跳跃,正好挡住乔慕的视线。
  乔慕表情怪异:“怎么有两个裸奔男?”
  他想了想,还是表示尊重:“是你们这里的习惯吗?要是我冒犯了,你别介意。”
  “当然不是,那就是俩精神病。”阿兹加尔用手指支脑袋,“脑子有病,爱不穿衣服到处瞎晃。”
  怪物露出可怜的表情:“乔乔,你可别瞎想,我们这的怪物没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在乔慕半信半疑的大量下,阿兹加尔扬起下巴,挺胸:“就比如我,我洁身自好,连小加尔都是粉的!”
  “不像我哥哥,洛厄尔肯定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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