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 !!!委托失败!!!]————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2】
  【解四谜:未完成】
  【查清宿怨:未完成】
  【还原死况:未完成】
  【重生时间:阴梦第三日】
  ————【存盘点加载中……】————
  ***
  第三局,阴梦第三日。
  身边尽是灼烧的气味,浓烟呛得他近乎遗忘了呼吸的法子。他咳着咳着,方爬起身来便瞧见了倒在他身边的戚檐。
  他忙伸手去晃他,最后见他实在不醒,便将他的手挎上了自个儿的脖颈,说:“戚檐,你撑着点,我们出去。”
  说罢,他抖着手摸上了那被火烧得滚烫的门闩。
  他感觉手被烫得几乎起泡,却依旧咬牙去拉动那沉重的铁片。
  那过程是尤为煎熬的,他好似摸上了从前化学课上方经了灼烧的玻璃瓶,却不能任由应激反应将自个的双手迅速弹开,只能徒然见高温将他的皮肉粘上铁片去。
  他就那么咬牙撑着,谁料须臾那烫意蓦地降低。
  原是戚檐睁了眼,含着笑将手垫去了那铁片上。
  咔——
  门开了,戚檐的半只手掌也变得焦黑。
  门外是议论纷纷的邻人,大家瞧着这俩狼狈逃出的受难者,却像是见了脏东西似的退后一步,说:“哎呦,怎么偏偏是这俩道德败坏的小子活下来了?”
  唯有个好心姑娘提了桶冷水过来,关切道:“二少,文公子,快,把手往桶里泡泡!”
  见那二人瘫倒在地大口呼吸,她紧拧着眉将桶更提近了些,直接抓过他俩的手便往水里塞,还不住心疼道:“看看,好好两只手,这会儿都同盆中炭没区分了!”
  苍白的两瓣唇上下碰了碰,文侪问她:“你是谁?”
  “我是谁?我能是谁!还不是你们邻家!”
  戚檐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挺身起来:“你是白家小姐?”
  那白小姐只将眼泪抹净,说:“这还用得着问!”
  “你活着……”文侪呢喃,霎时间情绪剧变,“那你丈夫呢?凤大少他还活着么?!”
  白小姐给他吓着了,结巴起来:“凤、凤哥他当然活着……”
  戚檐将手在水里搅了半晌,才笑起来,轻声说:“文哥啊,在之前的世界里,那凤大少在阴梦第二日便死了。今儿咱们存盘去第三天,他却活了……你说这是什么逻辑不通的狗屁事?”
  文侪将自个儿那只红黑交杂的血手从水里抽出来,拉起戚檐的手,说:“走吧,回去,若有线索一定在里头。”
  可是那白小姐却展手拦去了门前:“里头正烧得厉害,你们不能进去!薛家与凤家已是旧相识,不如先去凤宅借住一天,待明儿火给人扑灭了,再去也不迟!”
  戚檐咽了口唾沫,说:“可说不准里边还有人待救……”
  白小姐摇了头:“火是从厅堂烧起来,彼时薛宅一大家子人都聚在那儿,说是搬去中间烧纸的鼎翻了。那鼎颇大,将门给堵上了。火还未烧旺前,便有热心肠跑进去要救人,可是那火将门封得太死,人根本逃不出来……说实话,若非见了你俩,我本以为这薛宅里头一个人都活不成的……”
  琥珀眸子被长睫遮着,因是忧心郑槐被她的情绪感染,文侪逃着不去看那白小姐的眼泪,只艰难将拳头攥了攥,问她:“大少他,还活着么?”
  “大少?凤大少?”
  “不。”文侪说,“薛大少薛有山。”
  白小姐神情困惑,倒是答了:“文公子你糊涂!大少他不是今晚才到么!”
  “他才不糊涂。”
  白小姐身后忽走来一男人,那人着一袭浓紫长衫。戚文二人定睛一看,正是先前仓库里那阖着眼的“腐尸”凤大少。
  “今夜有山他归家,若瞧见家宅给火烧成这般模样,心里铁定不舒坦……文公子这是在提醒我们记得备着点心,若是有山回来了,要好生招待他呢!”凤大少转向文侪,说,“不过文公子,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有山他与凤梅一般年纪,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当然会好生照顾,你且和阿檐他一道休息去!”
  无心插柳柳成荫,文侪并没解释,谁料朝凤宅走了没两步,他又给那凤大少拽住了衣摆。
  那人凑近了,隐秘地说:“阿侪,哥都理解,可是有山近来情绪铁定不好,你和阿檐他的事儿姑且先搁一搁吧!”
  文侪一刹便心领神会,只笑了笑,说:“大少,我和二少清清白白。我满心都是有山他,实在用不着搁下什么。”
  “哎呦!我也是为了你好!”凤大少皱了眉,“你可知有山他、他……”
  凤大少的瞳子忽而像是被寒天冻住了一般,转不动了。
  他直愣愣盯着文侪身后,鸡皮疙瘩在一瞬之间爬满了他的皮肤。
  文侪回过头——薛有山就站在不远处,不看那通天的浓火,仅仅是盯着凤大少与他。
  第195章
  “凤哥,”薛有山摘下帽子,冲凤大少略微垂首示意,“夜里风凉,我先带阿侪回屋了。”
  薛有山像是没有看见戚檐,径直绕过他,轻轻牵起了文侪的手:“阿侪,吓坏了吧?咱们家宅烧得太坏,估摸着不大修一番,住不了人。委屈你这段时日同我一块儿住到凤家了。”
  那病骨头的嗓音被风吹哑了,这会儿听来语声低沉,好似有些动怒,可文侪仰头瞧他,却只看见了一张平静得死水一般的脸。
  他的腕子被薛有山握得太紧,挣扎着抽出去时已落下一圈红。
  眼下薛有山只不过递来一瞥,文侪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猛踩了几脚油门似的疯狂加速。
  那显然不是久别重逢的爱意,而是——
  恐惧。
  文侪将两只手合在一起,遏制颤抖。他含笑看向薛有山,原是想说话,可在那般威慑下连一句话都没能出口,末了仅麻木地点了头。
  ***
  戚檐三番五次想插话都以失败告终,薛有山始终将他视作空气,不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予一眼,顶多在他试图拽走文侪时,伸手一把拦下。
  眼看二人又要动手,文侪忙顺了薛有山的意,随他一道回了凤大少为薛有山准备的一间客房。
  谁料那薛有山一路笑得和和气气,房门一关竟蓦然变了脸。
  “阿侪,我同你讲过——我这人最不在乎礼义廉耻。”薛有山摘下眼镜,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凸出的腕骨。他攥住衣架上的一条皮带,惨白的肌肤上赫然鼓起数道灰青的筋脉。
  “爱上男人也好,求娶你也罢,我压根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待我。但——”薛有山蓦地向前,握住了文侪的手,皮带就这么缠上了文侪的手腕与脚踝。
  薛有山的动作无疑是极粗鲁的,较上局那般温文尔雅的君子要狂躁不少。
  “我不能容许你背叛我!”
  薛有山拧眉将文侪放倒在地,可他并没触碰文侪,他走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仅仅是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沉默地盯着文侪。
  他的目光从文侪的发顶,缓慢地扫过脸颊,一直向下至脚踝、足尖,又执拗地从下往上扫一遍。
  “你应该有许多话要同我说,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薛有山盯住那正不住发抖着、试图挣开皮带的文侪,目光冷得像是要将他的皮给尽数剥去,“别再挣扎了,好么?”
  文侪面对此情此景,虽不怕,却也不想同疯子对着干,但郑槐怕得几乎快死了,直不受他控地活动着手脚。
  “为什么总在挣扎,你不舒服么?”
  傻x,还好意思问郑槐?换谁被人绑了手脚心底能痛快?
  文侪在心底骂,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见状,薛有山起了身,他将文侪扶起倚墙放置,而后跪坐在文侪脚边,替他将鞋给褪下,帮他按摩起双足。
  “小时候,妈总告诉我按摩腿脚能缓解疲劳,后来我常见你在田里操劳,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帮你也缓解缓解疲劳就好了。”
  文侪不敢乱动,浑身僵硬若木雕。他的目光缓缓移至朝长廊敞开的窗子,在那儿他捉到了戚檐的影子。戚檐正紧盯着屋内,眉心拧得就好若打了结。
  “阿侪,”薛有山忽然加大了手劲,他的一只手紧握于文侪被皮带绑住的脚踝处,像是要拧断似的,“你真的不打算同我坦白么?”
  偏偏在这文侪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发抖的郑槐不见了踪迹,文侪的喉头上下滚了滚,犹豫道:“我和薛二少真不是您想的那般……”
  “你还是不肯对我坦白啊……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么?”
  倏忽间,薛有山的表情变得极阴沉可怖,他仅是摇了几下头,文侪却觉得他连刀都已经磨好了。
  下一刹,房门被薛有山一脚踹开来,须臾一人便被他抓着头发摔进屋中。
  ——是戚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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