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韩疏阅快被自己的无语击溃,被他蹭得脸上挂不住,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那,19年你过生日那天,就是你和导师喝了点酒然后让我去接你那次,你为什么哭呀?”
  这次陈徵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直接俯身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第27章 the end
  晚上韩疏阅躺在床上被陈徵强硬地哄骗着吃了一点东西就昏沉地睡死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向来是能睡的,但一口气睡上15个小时也比较罕见。腰酸得跟断过又重新接上一般,床边又没有人,他扯着嗓子喊陈徵,发现喉咙也肿得说不出话。
  他闭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回忆了一番昨晚的荒唐,捂了捂脸恨不得再次睡死过去。
  明明刚才没叫出声音,但客厅的陈徵却像是感应到他已经醒了一般,戴着蓝牙耳机走进来抱他。韩疏阅没穿衣服,被他从轻薄的被子里拔出来,赤裸着上身贴在他穿戴整齐的怀里,依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刚才导师拉了一个线上会,快结束了。嗓子还痛吗,我们出去吃饭?”
  陈徵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嗓音温柔得要滴水,韩疏阅被迷了心窍地睁开眼,搂着他的脖子跪坐在床边,哑着嗓子回答:
  “痛死了,吃什么?”
  陈徵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吃点清淡的好吗?海顿那边好像有一家不错的淮扬菜,帮你买了消肿的药,吃完饭再吃药。”
  韩疏阅乖乖点头,陈徵替他把早上送过去洗烘干净的衣服递过来,眼神没有避开的意思。虽然浑身上下哪里都被看光了,但是被看着穿衣服又是另一回事,韩疏阅手动把他的眼皮遮上,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套好衣服。
  穿好衣服后韩疏阅去洗漱,陈徵的线上会议了收了尾,两人收拾好准备出门,陈徵才想起什么似的告诉他:
  “今天的午饭我还约了一个人,他最近正好也在林市,找他聊些事情。”
  韩疏阅刚才灌下了一大杯温水,现在嗓子已经舒服一些了,可以轻声地说话。
  “是谁呀,你们谈正事带着我方便吗?”
  “姜循,初中在成德中学,我们一起参加过竞赛考试,你还记得吗?我和他谈的事和你也有些关系,不过你不用关心,等下坐着吃饭就好。”
  他说着话顺手还帮韩疏阅整理着脑后翘起的发丝,原本和韩疏阅介绍姜循也只是随口一提,怕他等下在餐桌上觉得陌生拘束,但韩疏阅听完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个“哦!”字的口型。
  “姜循!我当然记得,你竟然认识他!?”
  陈徵的面色稍显不虞了起来,变幻得比林市六月的天气还快。
  “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我竟然认识他?”
  韩疏阅眼看陈徵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马上举起左手投降。
  “说错了,我想问的是,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记得他初中毕业就去首都大学少年班了啊,和你都不在一个城市。”
  陈徵冷笑一声,略微俯身凑近:
  “嗯,比不上你,虽然自己去了海市,倒是对别人的事都记得很清楚。”
  白色的网约车已经在路边亮起了双闪,韩疏阅飞快露出一个求饶的表情,拉着陈徵上车。陈徵当然也没真的生气,就是路上也故意没理韩疏阅,悄悄享受他一边害怕引起司机注意一边慢慢凑上前来的讨好。
  直到下车才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那家餐厅就在姜循的公寓楼下,他先到了包房,让服务员提前准备了几个招牌菜。
  今天是陈徵主动约他见面,正好他最近时间空得不能再空,就说干脆一起吃个饭。他和陈徵是在美国认识的,那时候陈徵还在海大读本科,跟着学校来m大参加一个国际竞赛,姜循正在创业,看中了陈徵的参赛作品模型,高价拍下了专利。两人在专利交接时才正事见面,陈徵觉得姜循眼熟,多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来自林市,随即姜循也想起来了陈徵。
  后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跨国的友谊,姜循这些年从未回国,不算上少年时在考场的惊鸿一瞥,这应该才是他和陈徵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韩疏阅跟在陈徵身后进门,率先看到了是薄纱屏风后姜循的侧影,他穿着非常休闲的深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发色偏灰发质微卷,侧面线条刀削斧凿带有强烈的混血感,周身的气质和装修小桥流水的餐厅丝毫不搭。
  陈徵在身边,他不好意思多看,礼貌地和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落座了。
  姜循把菜单递给他,也没做个自我介绍,正脸看着混血感稍稍减弱了些,但瞳孔的颜色比一般的亚洲人要淡,就让五官都自带了一些冷意。韩疏阅给自己点了一份清汤阳春面,又要了两个小菜,也学他们一声不吭,无聊地捡桌上的果切吃。
  他一边吃眼睛偷偷打量着旁边的两个人,发现看起来也没多熟络的样子,一句寒暄都没有,陈徵在倒茶,但只倒了两杯,姜循等他倒完了才把茶壶接过来给自己的杯子也续上。
  “andriy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我上次发给他们cto的open模型底码搭不出来,想找人帮忙。”
  陈徵先开了金口,他说话直接,向姜循点明了来意。
  姜循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他手掌大而薄,修长的指节上攀着明显的青筋,肤色比陈徵要稍微深一些,指尖颇有规律地点着桌面,看着心情不佳,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比面色活泼一些:
  “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会让你同意来帮他说服我?”
  和聪明人说话不必有什么遮掩,陈徵回答得很诚实:
  “trillion会全面入驻新加坡的政府棚屋改造计划,而不是他之前答应我的,仅仅踢metro出局。”
  姜循难得觉得陈徵有些不可理喻:
  “这有什么区别吗?metro出局之后金雨辰的钱洗不干净,他在东南亚的黑户头迟早会送他进去。”
  韩疏阅含着嘴里的葡萄震惊地将目光在陈徵和姜循之间来回切换,脑袋像生锈的齿轮一般缓慢转动,困难地理解着这两人的对话。
  陈徵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手放下去拉住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揉捏,面上依旧淡淡地和姜循对话。
  “我需要确保万无一失,如果金雨辰短时间内入股第二家愿意接手改造项目的公司,后续再想抓到他就会很困难。”
  姜循无所谓地耸耸肩,服务员这时敲门将提前点好的菜品一一布上桌,他没有避讳外人地对陈徵说:
  “你不能指望我在被赶出公司后还能替andriy做事。”
  陈徵低声向服务员催了一下韩疏阅的阳春面,又转过头来接他的话:
  “trillion之前购买我的模型搭建底码都是你亲自写的,新cto接手之后遇见困难很正常,我以为你对trillion还会有些感情,而且andriy也不会让你免费做。”
  姜循没动筷子,思考了一阵后抱臂看他:
  “我对trillion和钱都没兴趣了,这个忙可以帮,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徵丝毫不意外地挑眉:
  “什么条件?”
  “没想好,想到再说吧。”
  “成交。”
  ……
  韩疏阅全程没敢插话,默默吃完自己的面,还乖巧地喝完了汤,又吃下两盘水果,撑得打嗝才从餐厅走出去。吃完饭姜循直接走了,陈徵拉着他的手说那我们也走吧,找个阴凉的地方散散步。韩疏阅扭头看了眼这间人均不菲的餐厅门脸,问:
  “你买单了吗?肯定很贵吧。”
  陈徵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买什么单,吃大户的机会可不多。”
  韩疏阅默默回忆了一番刚才他们谈论的trillion,震惊重新爬满了他的眼睛,他指了指刚才姜循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我刚才和trillion的老板在一起吃饭?!”
  陈徵贴心地纠正他:“trillion的创始人,前老板,他现在无业。”
  他俩在海顿附近的中央公园拉着手散步,公园挖了一口巨大的人工湖,竹林种得茂密,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气温霎时下降了5、6度,一点都不觉得闷热。陈徵向韩疏阅解释了一下自己和姜循的交情,说完自觉还是有些奇怪,问他:
  “你又是为什么会记得姜循?”
  韩疏阅不好意思直说,话在嘴里绕了个弯,反问他: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徵从善如流地配合他:
  “假话是什么?”
  “假话就是他很有名,当初进了首都大学第一届少年班大家都在讨论,难免会记住嘛。”
  “那真话呢?”
  韩疏阅停下脚步,松开陈徵的手在胸前合十,抿着嘴扯出一个笑容来,妄图通过祈祷来降低陈徵听见这个答案的怒意。
  “因为他是初三那年全国数学竞赛林市唯一一个分比你高的,而且我在考场和他前后桌,考完还和他对过答案,虽然他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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