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指为牢 第1节
画指为牢
作者:苍梧宾白
简介:
【正文完,番外不定时更】
沈政宁习惯在七点四十分出门。
但从某一天开始,他每天提前五分钟,只为能在路边“不经意”地偶遇白月光。
庄明玘英俊、冷漠、患有胃病,最讨厌与别人触碰,刚回国不久。
第三次巧遇后,他在心里冷笑:你费尽心机的样子真是狼狈。
沈政宁想方设法地接近他,俘获了他的心,又在他深陷其中的时候,毫无留恋地抛下了他(以上为当事人庄某自述)。
庄明玘: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付了!
沈政宁抱紧他家的狗:白月光非得是人吗?
一桩意外事故,沈政宁的生活被迫从轻松日常一键切换成东x圭吾。
起初他说,现实里没有福尔摩斯,侦探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后来也是他说,如果真相能带来正义,那么这一次我来做福尔摩斯。
庄明玘x沈政宁,年上,he。
入v公告:本文拟于2月17日入v,感谢大家支持。
本文含有:超低智商推理,气氛不足的悬疑,一点点狗血,过家家般的恋爱。
文中一切关于疾病、治疗方式、医疗机构及医疗服务的描述均为虚构,不具备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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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都市 因缘邂逅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政宁,庄明玘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直至漂泊的终点
立意: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第1章 开端
早上七点四十分,沈政宁像往常一样离家出门,沿着曲折的红胶步道穿过小区花园。进入九月,清晨已不复夏日的晴朗炎热,却也不至于突然间变为清冷深秋,正是一年、乃至一日之中最为凉爽宜人的时段。
一只没带项圈的灰黑色法斗犬不声不响地从他身后超过,它的主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那是个典型的盛安市“老地户”形象——高鼻梁,短寸头,眼皮耷拉下来遮住一半的瞳孔,显出一副睡不醒的惫懒样子,旁若无人地哼着小曲,对遛狗不牵绳的行为没有丝毫自觉。
沈政宁克制地把目光从法斗犬褶皱的后脖颈移开,听见前面传来响亮的狗吠声。一只大约小腿高的柴犬正大声地朝对面高大的金毛犬嚷嚷,金毛犬则宽容而沉默地对它视而不见,双方主人拉着牵引绳擦肩而过,柴犬主人露出尴尬的微笑,金毛主人则默默地点头致意。
小区门禁外是一条大约五百米内部道路,开发商将其命名为“梧桐大道”,选择了高大的梧桐树作为绿化植物。层层绿荫分隔开了四个幽静的别墅园区,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会有人牵着两只滚圆的柯基犬经过。
这个社区里居住着众多爱狗人士,他每天出门都会遇到各式品种的宠物狗,但沈政宁从来没有上前抚摸或逗弄过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更别说与狗主人主动攀谈,看起来就像个不喜欢狗的冷漠路人。
梧桐大道的尽头是小区的正门,门外右转几十米则是主干道。穿过大半个城区的新柳河与主干道平行,再向前数百米,两座横跨新柳河的白桥遥遥相望,分别是“高新大道路桥”和“高新大道东路桥”。路桥西侧是围绕着河流建成的新柳公园,东路桥下则属于未开发区域——雨季刚过,树木疯长,一眼望去仿佛荒无人烟的热带雨林。
过了桥,几座疏疏落落的崭新写字楼矗立在大片荒地和高架桥之中,显得有点突兀。这片商业办公区域至今仍在建设中,很多基础设施尚且不完善,和“宜居”显然相去甚远,但由于地价相当便宜,吸引了不少初创企业入驻。
沈政宁供职于其中一家名叫“橘泉医药”的互联网公司,公司规模不大,涉及的数据量有限,需求也简单,整体而言还算轻松。
他在人脸识别的打卡机前站定,打卡成功的页面上显示“八点十分”——刚好三十分钟的通勤时间,在上班开始前还有二十分钟可以从容地吃完早饭并泡好咖啡。如果坐公交或者骑车,他的睡眠时间会更充裕一点,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对着电脑一坐一整天的亚健康人群来说,每日来回一小时的步行已经是底线级别的身体锻炼了。
八点半,同事们陆续抵达工位,办公室里弥漫着食物与咖啡香混合的味道。沈政宁打开邮箱,点掉几封未读邮件,浏览器弹出了花花绿绿的新闻页面,他粗略扫了一眼,明星八卦后紧跟着标题浮夸的社会新闻——“又一‘特训机构’被曝光,警方已介入调查”“租客失联屋内堆满垃圾家政无从下手”“救命钱打水漂追悔莫及,警惕这种新型诈骗”,于是毫无兴致地关掉了弹窗。
“政宁。”
有人停在了他的工位旁边,青年身材修长,穿着淡蓝色衬衣和灰色休闲裤,打理得干净整齐,胸前的工牌上写着“叶桐生,信息安全工程师”。
他笑眯眯地递来一个浅绿色手提袋,沈政宁下意识起身,却没有立刻接过那个手提袋:“早。这是……?”
叶桐生把手提袋放在桌面上,眨了眨眼,用双方才能听见的低音量轻快地说:“一点谢礼,那天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年终奖得被扣成负数。”
两人是不同部门的同事,很少有工作以外的交集,所以几天前的周末夜晚,沈政宁忽然收到叶桐生的微信,问他可不可以帮个忙时,他还小小地吃了一惊。
那时叶桐生休年假正在英国,大晚上突然接到系统故障的消息,赶紧摇人抢修。按理说这是后端的工作,跟他关系不大,沈政宁大可委婉拒绝,但当天叶桐生显然是走投无路,话中含糊带过其他同事“不方便”,沈政宁看他实在窘迫,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拒绝他。
“你太客气了,”沈政宁温和地说,“都是同事,随手帮个小忙而已,不用这么郑重。”
叶桐生笑意加深,把手提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当伴手礼了,都是同事嘛。”
他既然这样说,沈政宁也没有执意推辞,职场上的人情往来是常态,比起帮忙后对方一声不吭,叶桐生这种承情的态度要顺眼得多:“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的伴手礼。”
叶桐生弯起眼睛,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度假怎么样,英国好玩吗?”
“还不错,我喜欢福尔摩斯,买了很多周边。”
“推理小说爱好者?”
“哈哈,算是吧,不觉得我的工作和侦探很像吗?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去了。”
他结束了闲聊,轻快地朝沈政宁摆摆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沈政宁拿过那个绿色的礼品袋,里面装着一盒茶叶、一盒黄油曲奇以及一盒纪念明信片,都是不过分贵重的日常纪念品。他把曲奇和茶叶拿出来,将明信片收进电脑包,打开了桌面上的办公软件。
有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间,不过他没有向叶桐生问出来,比起对方的直接,沈政宁更倾向于从观察和旁敲侧击中试探出答案。
为什么会找我帮忙呢?
晚上七点半,沈政宁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天色已然擦黑,白炽灯照着空荡走廊,有种灰色的冷清。他朝电梯间走去,听见前面隐约传来人语声,转过拐弯处,电梯厅前站着叶桐生和公司副总高启辉,一见到他,两人立刻默契地同时住口。
沈政宁识趣地放慢了脚步,主动打招呼:“高总。”
高启辉比沈、叶两人都要矮半头,体型偏胖,头发稀疏,不过从衣着到配饰都是名牌,短粗手指转着宝马车钥匙,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叶桐生只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态度相当平淡,目光飞快地落回高启辉身上,仿佛是不太愿意在上司面前分心注意不相熟的同事,与清早那种亲切活泼的态度完全不同。
幸好这种微妙而尴尬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电梯到达,三人走进半满的轿厢,片刻后叮地一声铁门滑开,电梯吐出一大团加班社畜,只有高启辉和叶桐生还留在原地没动。
这栋楼里有十几家小公司聚集办公,地下车库车位有限,分配给各家的就更少,因此公司一向要求员工将私家车停放在公司外的路边,只有领导才可以使用更方便的地下车库。
液晶屏上数字闪动,最终定格在鲜红的b2。
出了公司大门,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马路空旷无人,路灯懈怠地沉默着,沈政宁走在凉爽的夜风里,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晚饭吃什么——买菜自己做的话,等吃上饭至少要一小时之后,外卖也要等很久,而且附近餐厅很少,好吃又干净的更加寥寥无几,再说这么晚了吃得太饱也不健康……
走过路桥,前方暖黄的灯光缀连成片,新柳公园门口的马路上支起了零星小摊,食物经过油炸混合上酱料的香气在开始转凉的夜晚变得加倍诱惑。
空地上支着两排易拉宝,是关于中秋灯会的海报,旁边有家煎饼摊,红底塑料布印着黄色的“正宗煎饼(凉皮)”,旁边挂着一张塑封菜单,有煎饼、烤冷面、手抓饼、各种粥和小食。摊主是一对老夫妇,丈夫照管着烤肠机,妻子一边铲走铁板上多余的边角料,一边问:“您吃点什么?”
“紫米煎饼,多加一个鸡蛋,不要咸菜。”
“辣椒要吗?”
“放一点就行。”
老板娘从塑料桶舀了一勺面糊,在转盘上均匀地推开,磕了一个鸡蛋上去,沈政宁沉默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动作,只好主动开口:“我要两个鸡蛋。”
“哎呦,两个鸡蛋吗?我给忘了。”老板娘赶紧从旁边小筐里拿了个鸡蛋,这时丈夫接过了她手里的铲子,顺便给饼翻了个面:“我做吧,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他朝沈政宁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上岁数了,一到晚上就犯困……葱花香菜吃吗?”
“没事,不要香菜。”沈政宁说,“你们也挺辛苦的,今天生意看起来不错。”
老板乐呵呵地说了句“还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默默地深吸气,接了起来:“喂,妈?”
“嗯,刚下班,还在回家路上。”
“没事,最近有点忙……正准备买饭,你吃饭了吗?最近还好吗?”
“中秋节……”
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瞥向旁边的海报,9月25日中秋节,当晚七点公园里会举办中秋灯会,届时还有夜市和舞台表演。
海报的最后一行没有句号……对于强迫症来说很难受,但其实并不会有人在意。
“不回去了,我们可能要加班,你们一起过吧,替我向叔叔他们问好……嗯,好,拜拜。”
他挂了电话,老板将裹好的煎饼一分两半装进纸袋,再套上塑料袋递给他:“趁热吃,我们家薄脆是今天现炸的,软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沈政宁收回目光,热意透过薄薄的纸袋烫着手心,煎鸡蛋的香气分外诱人,可惜他做不到在露天的马路上吃东西,哪怕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
像是有无形的盔甲缚住了他的肢体,他再期待自己的晚餐,也只能等回到家后,坐在餐桌前吃放凉的、软掉了的煎饼。
他说了声“谢谢”,拎着煎饼离开了公园。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更,欢迎大家!
1月事情比较多,没什么存稿,暂定隔日更,每晚8点,其他情况会挂请假条,感谢大家支持。
第2章 案发
“妈妈……妈妈!”
卧室里传出带着哭腔的细声呼唤,犹如尖锥扎在刺痛的神经上,陈椿赶紧放下手机奔向卧室:“来了来了,桃桃,妈妈在这儿呢。”
女儿躺在被窝里,双颊烧得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汪着泪花,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妈妈我难受”。陈椿心疼得要命,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份罪。她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去桃桃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把女儿心爱的玩偶压在被角上,隔着被子轻柔地拍拍她:“没事啊桃桃,等一会儿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桃桃抱紧了小狗脑袋:“妈妈,我不想去医院打针。”
“嗯,先不打。”陈椿用手背贴着她发烫的额头,“如果今晚你能退烧,咱们就不去医院。”
说着她有点发愁地叹了口气,晚上她带着女儿去逛公园的中秋灯会,中途忽然下起了大雨,幸亏遇见好心人帮她们撑伞送到公交站,好歹没有淋成落汤鸡。到家后她赶紧给孩子洗澡换衣服灌热水,结果躺下不到半小时桃桃就哭着说身上痛,还是没能逃过着凉发烧的命运。
桃桃在被窝里左扭右扭,病得没力气也不肯安分待着:“妈妈我不怕喝药,我同桌说她特别特别怕苦,她每次发烧都想去打针。”
“是呀,桃桃很厉害。”陈椿,“不过为了早点好起来,即使害怕,我们也应该勇敢地去看医生,对不对?”
小女孩不服气地鼓起脸:“妈妈从来没有自己去打针,都是让我打,妈妈也怕打针。”
陈椿怔了一怔,稍有平息的头痛突然变本加厉地跳动起来,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放在外间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她连忙起身,匆匆嘱咐:“好了,你不许嚷嚷,乖乖躺好,妈妈去拿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