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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未婚夫他诈尸了 第7节

  但他在看见白楹的时候,口中没有说完的话却戛然而止。
  白楹曾见过这名少年几面,他是碧洵的小厮木通,除了帮着碧洵跑腿,似乎也跟着碧洵学一些医术。
  因此白楹对这名少年微微一笑,“木通,你家少爷在屋内,只怕太专心所以没注意到你的声音。”
  木通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拘谨地朝着白楹行了一个礼,“白小姐。”
  白楹毫不在意木通僵硬的模样,她微微颔首:“你去找你少爷吧,我去竹院外的碧家石山看一看。”
  白楹站起身来,决定出去转一圈,毕竟坐在院中一直等也是无事可做,说不定还影响这对主仆谈论神女的事。
  准确来说……是神都三位神女之一的神女凝之。
  白楹嘴角微微扬起,只是不带笑意。
  神女凝之多年来在碧家养伤,应该还不知道晏缙活着从孽火狱中出来的消息……或许神女凝之会是得知这个消息后最为高兴的人。
  毕竟晏缙百年前下孽火狱,就是为了替神女凝之取救命灵药。
  其实,来龙去脉也不过是寥寥几句——
  一百多年前,白楹去怀剑派学剑法之时,恰好是晏缙的师父江北辛长老教导她,于是白楹与晏缙相识,后来又定下了婚约。
  而一百年前的孽火狱裂口大开之时,晏缙不顾白楹的阻拦,不顾其他种种事情,更是不惧死在孽火狱中的可能,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冲入孽火狱。
  但在十一月月末的时候,只有一把剑带着能救神女凝之的灵药从孽火狱中飞了出来。
  那是晏缙平日最为爱惜的佩剑,可却被孽火狱中的孽火烧得大半都融回成黑色玄铁……佩剑被主人灌注灵气冲了出来,但它的主人却直到十二月孽火狱裂口闭合之时,都未能出来。
  许多人都以为晏缙死了,白楹也曾这样认为。
  而在晏缙为神女凝之而死一事中,最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就是当时白楹与晏缙已经定下了婚约。
  晏缙死在孽火狱中后,白楹就离开了怀剑派,回家做白亥仙兽血脉传人该做的事,也是自那之后,沃凌剑就被她束之高阁,再也未曾使用过。
  后来的那三十多年,白楹无数次发现别人望向自己的隐晦目光,其中打量目的之外,还暗含一股怜悯的意味。
  白楹知道这些人在怜悯什么——
  可怜她身为白家血脉传人,与毫无家世背景的晏缙定下婚约之后,晏缙却转头为了神女凝之丢了命。
  可怜她是神女凝之的“手下败将”,可怜她的一场婚约和衷情变成了笑
  话。
  确实可笑……百年后那些可怜她的人不知有多少化为黄土,不知有多少已经陨落化为灵气重归天地,要是他们把可怜她的功夫与时间拿来多修炼修炼,兴许还能活到现在。
  至于那些人口中“赢了”她的神女凝之——
  白楹倒是无意间从不同的人口听说过与神女凝之有关的事,逐渐拼凑出神女凝之的大致情况。
  凝之出生在一普通人家中,只有她一人有灵根可以修炼,之后凝之更是在年少时被神都仙器选中,成为三位高贵的神女之一。
  神都三位神女,各自负责执掌三个仙器之一。
  但纵使身份尊贵,神女凝之却有着难以根治的寒骨症,因此需要百年一开的孽火狱中的灵药。
  而之后晏缙佩剑从孽火狱中带出灵药之后,凝之就治好了寒骨症。
  但这百年来,神女凝之从未忘记过晏缙,甚至好好保存着晏缙那把几近破损的佩剑,每两个月就要拿出佩剑,睹物思人。
  在二十年多前,碧洵与神女凝之相识,碧洵对凝之一往情深……
  但由于未曾忘怀晏缙的原因,凝之并未接受碧洵。
  碧洵痴心不改,近些年来依旧精心调理着神女凝之因为动用仙器而逐渐亏空的身体。
  白楹只觉得这些话中半真半假——
  就算凝之好好保存晏缙的佩剑,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凝之两个月就要拿出剑来瞧一瞧。
  至于碧洵与凝之之间的事情,倒是有迹可循。
  不然作为神都神女,凝之为何不在神都养伤,而是在与神都互有嫌隙的碧家住下;而且碧洵虽然医者仁心,但也没见他把其他身体虚弱的病人都留在碧家精心照顾。
  碧洵小厮木通的表现更是验证了这一点……他最近几次看见白楹之后,都是极不自在、浑身僵硬的模样,似乎不敢面对。
  白楹自然能猜出几分缘由——
  因为木通他知晓自己的公子碧洵爱慕神女凝之,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神女凝之有一位情投意合的修士,百年前修士甘愿进入孽火狱为凝之付出生命的时候,未婚妻正是她白楹。
  想到这里,白楹简直要笑出声,真是难为这个少年在这样绕的关系之下,竟然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她。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走在碧家石山中。
  只是没走多久,白楹就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陌生而又奇特的气息。在那陌生的气息中,好像又带着秋星花的气味。
  秋星花,那是一种只长在神都的灵花。
  白楹似乎知道与自己偶遇在碧家石山中的人是何人了。
  不过几个瞬间,与白楹偶遇的人就从前方石山中慢慢走出——
  那是个身穿白衣、身形略有些单薄的美丽女子,脸上仿佛有一抹化不去的苍白之感,更显得她柔弱缥缈。
  正是神女凝之。
  第7章查清
  因着执掌仙器多年,神女凝之身上总是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气质,凛然莫测。但又因为她体弱,又多了一分苍白单薄的纤细感。
  白楹知道神女凝之在碧家调养身体已有几年,因此来碧家之前,她也清楚自己或许会与神女凝之碰面……
  只是她不曾想到碰面会这么快。
  一百多年前,白楹与神女凝之在怀剑派第一次见面。后来晏缙“死后”,两人见过寥寥几面,皆是因为神都的原因。
  因此,白楹很熟悉神女凝之见到她的时候,会露出何种的表情,就比如现在这样——
  神女站在山石下,微微蹙着眉,即使这样,她的眉眼也是柔和单薄的,但她的目光会在与白楹对视的那一刻匆匆移开,神色复杂。
  然后凝之微微启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目光,轻轻合上苍白的嘴唇。
  看着凝之脸上纠结的神色,白楹内心却毫无波澜,亦不想知道前方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不失礼数地轻轻行了一礼:“凝之神女。”
  凝却一怔,好半响才朝着白楹还了一礼,勉强回道:“白小姐……真是有些巧。”
  白楹微微笑着:“确实。”
  两人之间再也无话可说。
  因此神女只是站了一会儿,朝着白楹轻声道:“那我……就不打扰白小姐看石山了。”
  话音刚落,她就轻轻后退一步转身离去,徒留白楹一人伫立在原地。
  白楹并未在这次与神都神女凝之短暂的偶遇中,将晏缙活着从孽火狱中出来的事情告诉神女凝之。
  只因这些人、这些事通通与她无关——
  她不必知道凝之神女每次见到她为何都是一副纠结躲闪的模样,也不必在两人偶遇之时当凝之的报喜鸟,去告诉神女晏缙活着从孽火狱中出来一事。
  她只需要与世人一样,当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白楹抬手轻轻触碰着粗粝的山石,突然有一些疑惑——
  凝之要是知道了晏缙活过来的消息,那这位神都神女是会选择百年前为她而死的修士晏缙,还是选择这些年对她温柔以待的医修碧洵?
  ……
  白楹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想起这些八卦的无聊问题……许是听别人说多了,连带着自己也对这些无关自身的事也有一些猜想。
  在碧家山石中逛了许久,白楹才慢慢踱步回碧洵的竹院,在空无一人的院内坐下。
  直到天色变暗,竹屋内才传来动静——
  碧洵急急忙忙跨出房门,看向白楹的目光带着一丝歉意:“白小姐,我暂时有了眉目,只是还不能够确定……但现在我还要去替凝之熬一味药,可否允许我离开片刻?”
  他忙解释道:“因为替凝煎药是前几日就决定好的,只不过今日才凑齐所有药……抱歉,我等会儿回来之后会彻夜继续探查你朋友中的毒……”
  “无妨。”白楹摇了摇头:“是我来得突然,还占用了碧公子你这么久的时间,该是我说抱歉。”
  于是两人商量之后,白楹决定今晚留在碧家,等到明日正午左右碧洵说不定就能得出结论。
  当晚,白楹就在碧家客房打坐吸纳灵气,直到第二日快到正午的时候,她才动身前往碧洵的竹院。
  可在竹院中等候的人不止她一人——
  神女凝之一身白衣,正坐在竹屋内被碧洵把着脉。
  “白小姐,稍等。”碧洵抬起头,温和地朝着白楹笑笑:“我先看看凝之服下昨日的药之后,药效如何。”
  白楹微微颔首,坐到一旁。
  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凝之的视线交错,随后两人均是不发一言地移开目光。
  只不过白楹面目平静,而凝之则是垂眸掩去目光。
  阳光穿过竹窗落在屋内,竹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碧洵抬起右手,发出在纸张上轻轻的书写声。
  片刻后碧洵起身,细细告诉凝之服用药之后的效用。
  这位身为碧家家主之弟、又是医修的青年脸上尽是温柔,神色舒展,碧绿色的蛇瞳在照入竹屋的正午阳光映照之下显得更为温暖柔和。
  坐在门旁,与两人隔有一段距离的白楹都能发现碧洵与凝之交谈之时的目光格外不同,那是外人都能看出来的珍重。
  这位碧公子,性情果然和传闻中相差不远——
  白楹知道他宅心仁厚,尽力救治所有病患,亦听说过他对人言毫不在意。
  现在一看,果真如此。他不关心别人怎么说什么神女心有所属,即使传闻中神女似乎拒绝过碧公子,他似乎一如既往地对神女格外珍重。
  *
  神女凝之与碧洵交谈完之后,她起身犹豫片刻,却最终只是走到院内,坐在竹椅上。
  碧洵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却在对上白楹的目光之时,有片刻的羞赧。
  他低声解释道:“我只是与凝之约好等会儿要一起去书阁……并不是特意想让人听见你我之间谈论关于蛇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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