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就说好啦，到时候菅原同学也要记得来看我们小渚的表演，还要应援哦。”她探出半个身子到那两人中间，半开玩笑地说。
桐原渚偏过头轻轻拍了宇野麻美一下：“又不是什么竞技项目，不用应援的啦，有你们来看就好了。”
她顿了顿，声音变小了些：“这样我就可以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在为我身边重要的朋友们演奏，也许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宇野麻美和菅原孝支均是一愣。
桐原渚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有点破坏气氛，迅速把话题扯回了现场的比赛上：“你们看，左边的队伍到赛点了！麻美你之前不是看好左边会赢吗？”
宇野麻美嗯了一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赛场。
几场比赛看下来，菅原孝支的弟弟训练差不多要结束了，他起身告别：“我还要去接弟弟回家，今天就不能和你们继续看比赛了，周一见。”
“周一见。”
“周一见。”
目送菅原孝支离开之后，桐原渚盯着赛场发呆。宇野麻美凑到她身边：“小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桐原渚还在盯着场上的排球看。
“你觉得菅原同学怎么样？”
桐原渚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菅原同学？麻美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宇野麻美撒娇：“就是随便问问，小渚说说看嘛。”
桐原渚第一次仔细回忆了和菅原孝支认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自我介绍时，觉得他开朗大方，站在台上就能吸引大家的全部注意力。
后来因为排球部的事情，渐渐熟悉起来之后，他也能帮自己避开不习惯的场合，帮自己解围。
自己因为比赛缺了几天课，他还会拿着全面的笔记借给自己。
暴雨倾盆而下的那一天，得知他输了比赛，自己也跟着有些难过。可是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了琴房门口，一身湿漉漉的。
……把他拉进琴房的那瞬间，自己大概也有私心在吧。
菅原同学不应该那样狼狈的，或者说，他这种难得一见的脆弱样子，桐原渚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和他共用同一把伞时，说是不想把水溅到他身上，其实她心底里也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总感觉，在那种情况下靠近菅原同学的话，全身上下都会变得有些发烫，连着思维和行动都变得缓慢了。
那天的伞其实一直是向她这边倾斜的，菅原孝支没有说出来，但行为却一直在照顾她。
菅原同学好几次送自己回家，还差点被阿彻阿一和堂哥给误会。
还因为意外发现自己冷得发抖，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围巾借给她。
等等，围巾……？
桐原渚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掉了啊！
私自留下了菅原同学常用的围巾，自己不会被他当成变｜态吧？
一定要找个机会还给他！
宇野麻美发现眼前的人回忆着回忆着突然捂住了脸，连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
果然是她猜的那样吧？
她们小渚，有喜欢的人了。
桐原渚强行冷静下来：“那个，菅原同学是个很温柔的人，非常擅长观察，也特别会照顾人。”
宇野麻美笑着点头。
“天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小渚，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看比赛。”
要不，下次帮小渚把菅原孝支也给约出来吧？
宇野麻美在心底思考着这项行动的可行性。
不行，不能贸然行动，要再观察观察菅原同学才行。
两个人走出体育馆，聊起了即将到来的期末测试，宇野麻美对英语非常没有信心，桐原渚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可以给她辅导。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宇野麻美眼睛里冒出两颗星星，感激地看着眼前的桐原渚。
桐原渚转过头，夕阳的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当然没问题。”
“咔嚓。”
桐原渚：？
宇野麻美拿着手机双手合十：“抱歉，但是刚刚那个角度的小渚真的很好看！我实在没忍住拍了一张照片。”
桐原渚装作生气的样子快步向前，宇野麻美笑着在后面哄她。
“哥哥，你在看什么？”
菅原孝支这才把视线收回来，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没什么，走吧，我们回家。”
*
“小渚，该起床了喔，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桐原秀树满脸不解地又敲了一次桐原渚的门。
小姑娘平时上课很自觉，有时候起的比他还要早，今天这是怎么了？
房间里的桐原渚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洗漱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了餐厅。
桐原秀树和爱人寺本绘理对视一眼，都很茫然。
“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让秀树帮你和学校请一天假吧？”寺本绘理挺着肚子，示意桐原秀树去打电话请假。
桐原渚无精打采地摇头：“不用请假，我可以的，就是今天下午要在学校的礼堂里演出，稍微有点紧张。”
眼看她吃完早饭就要顶着个鸡窝头往外走，桐原秀树拿着梳子就追了过去，好歹是帮她整理了一下。桐原渚礼貌地鞠躬感谢，脚步虚浮地走出大门。
“小渚这……怎么都不像是稍微有点紧张吧？”寺本绘理担心地望着门外。
桐原秀树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吃着三明治。
寺本绘理不满地拿走了他面前的牛奶：“小渚都这样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吗？”
“小渚这孩子上台从不怯场，越大的比赛她越兴奋，观众多了她反而发挥的更好。”
桐原秀树抽纸擦手：“但是她有个算不上弱点的弱点，只要台下坐着很多熟悉的人，她就会非常紧张，严重的话还会频频出错。”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大家都很少陪她一起去比赛，怕影响她的发挥。”
“这次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小渚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不会逞强，既然她说不需要请假，那一定也是想改掉这个问题，我相信她。”
寺本绘理这才把牛奶还给桐原秀树：“原来如此，希望小渚今天一切顺利吧。”
距离下午的演出还有四个小时，桐原渚同学把自己埋在了书页里。
“小渚，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钻到书里去哦，我们可不在什么异能力世界。”
宇野麻美无情地把桐原渚桌上的书抽走。
桐原渚抢夺未果，歪头看向窗外，不愿面对现实。
“桐原同学，外面有人找你！”
泽村大地过来传话，桐原渚应了一声，离开座位出去。
宇野麻美悄悄看了一眼，是个男生在外面等她，个子和菅原同学差不多高，不过长相嘛……
还是菅原同学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她望向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的目光竟然也停留在了门外那个人的身上。
“这才多久……又来一个吗？”菅原孝支小声嘟囔了一句，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
果然，门口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之后，弯下腰递出了什么东西。
“桐原同学，小学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演出，没想到高中了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学校，这一定是特殊的缘分。我很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小……小学？
桐原渚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穿着粉色公主裙和红色小皮鞋大步流星地跑上台，把老师们吓了一跳的样子，觉得那实在不会是什么很好的印象。
“抱歉，很感谢你喜欢我的演出，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马上就要上课了，快回去吧。”
上次菅原同学就是用这个理由帮她拒绝那个人的，这次也一定能成功。
“为什么？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欸？怎么还有后续？
人生中第二次独自被人当面告白的桐原渚，脑子一片空白。
“……没有什么理由，抱歉，我先回去了。”
太狼狈了，这简直是落荒而逃。
宇野麻美抓着她八卦，听见她的回答之后有些感慨：“小渚的回答真是太冷漠了，估计之后的人都不敢再当面和你告白了。”
桐原渚求之不得，捂着胸口祈祷。
“但是小渚之前从来没被人告白过吗？比如国中的时候？”
“也有过的，但是阿彻和阿一会问过我的意见之后帮我拒绝掉。”
“原来如此。”
菅原孝支在前面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原本不自觉攥紧的拳头终于松了下来。
*
“来看演出的同学往这边走，从第一排最左边开始依次坐下就好。”宇野麻美和学生会的其他志愿者们一起帮忙维持秩序，桐原渚在后台准备上台。
她要演奏四到五首曲子，总共加起来也就不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