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塞拉神色一凝,声音疲弱但坚定:“我的道德无法让我肆意践踏、伤害另一个生命体,无论是不是我的同族。或许你并不了解,系统,我也是一名大学思政老师。这违背我的职业道德和信仰。”
系统滋滋地沉默了一会儿,在塞拉的脑海里缩成一个迷茫的小光团,似乎被塞拉骤然爆发的思想光环灼伤了,而后似乎系统有些挫败地说:
“宿主的意愿很重要,但请宿主了解,生命法院颁布的任务...滋滋...是让目标雌虫在仇恨帝国的情况下加入反叛军...仇视以雄虫意志为主体的帝国是埃德温作出重大决策的契机和关键,请宿主完成任务,否则...滋滋...文明将会崩塌,亿万生灵将灰飞烟灭。”
“这么说,老师就明白了。你是个好系统,真乖。”
塞拉双眼一眯,温和地笑了,眼底却有一丝得逞的光,像一只饱足的狐狸。
实际上,他不觉得系统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虽然雌雄虫之间力量确实悬殊,但是虫族社会拥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这套准则基本能确保塞拉杀死埃德温,而不受到任何惩罚。哪怕埃德温比塞拉强壮百倍,哪怕埃德温算得上塞拉的长辈。
因为目前的虫族文明,都是建立在极少数的雄虫压迫和剥削雌虫和亚雌之上的。
根据原身的记忆,虫族是虫母——也就是传说中的神明,相当于人类传说中的女娲或上帝——创造出来的。可是虫母只创造出了完美的雄虫,并没有创造出不完美的亚雌和雌虫。而雄虫感到孤单,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了亚雌、雌虫两个其他性别的虫族,亚雌用来陪伴解闷儿,雌虫用来繁衍和杀戮。
简而言之,在这种虫族起源学说里,雄虫是神之子,亚雌是神之子创造的玩具,雌虫是神之子创造的工具,他们都是服侍雄虫的奴仆和器皿。
在塞拉地球人的眼光看来,这几乎和奴/隶制度没什么两样。从文明发展的角度,这样的制度不可能长久。
可是偏偏像是印证这种起源学说一样,雄虫有克制亚雌和雌虫的两种能力。
信息素和精神力。
对于亚雌来说,他们的身体强度低,大多从事服务行业,他们对雄虫的信息素并不敏感,但是却无法抵抗雄虫精神力的标记和绞杀。
可对于体质强悍的雌虫来说,他们的身体在成年后就会日复一日地渴望雄虫的信息素,如果得不到雄虫的信息素,他们会陷入衰弱和死亡,这种衰弱也导致他们的精神力不堪重负,如果没有雄虫的精神力安抚,与雄虫结合,他们会陷入精神力混乱,从而失去自我。
在这个即将毁灭的宇宙文明中,性别不平等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让这个文明和虫族帝国处处充满匪夷所思的荒诞。
说实话,塞拉很讨厌这个地方,他信奉人人平等的原则,厌恶一个群体凌驾在另一个群体之上。
“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任务。我同样不会放任这样的文明延续,这个种族,这个帝国,需要彻底的改变。”
他对系统承诺,而后轻声补充道:“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
涉世未深的系统被他骤然的温柔和坚定哄得轻飘飘,哪里会质疑他的话,当即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好的宿主!”
塞拉满意了,他费力撑起自己僵硬的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哝,想去找一些水解渴,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精致的茶杯,和一双生的极为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
水杯氤氲出雾气,轻抚塞拉发愣的小脸儿。他如今这张脸看起来只有六七岁,肉嘟嘟的像个白嫩的包子,完全是幼崽的形态。与人族的成长不同,虫族的发育是变态发育,雄虫往往从这样的幼年态通过第一次发育,成为青少年,再通过第二次发育,成为成年体。
而塞拉的原身,因为身体残疾没法进行发育,破壳十七年,还保持着六七岁的幼年态。
受到惊吓的塞拉鼓着一张包子脸,愣愣地顺着那双手,看向突然闯入他视线的虫。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方才与系统在心里对话那么久,一直都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生物存在。
而当他真正看到那个跪着侍奉茶水的虫时,他呆愣住了。缩小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白嫩的包子脸慢慢胀红。
好,好一个黑发碧眼,宛如大卫雕塑般精雕细琢的美人。
第2章
美人黑发茂密又浓黑,干燥地铺满了他宽广的肩背,面容如同一块儿被精心雕琢的冷玉,苍白又平静。
塞拉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到浅色的饱满唇肉上,本就胀红的脸色更加燥热,心跳快得惊人,方才套系统话时的镇定消失不见,他手足无措地缩了缩自己干燥的胖爪子,像一只胖猫咪一样缩回了毯子里。
他无限怀念起自己做人的时候修长有力的手指,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风度十足地将半跪在地上的美人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作为一个五短身材的幼崽,他只能警惕又眼巴巴地看着。
“少雄主,请用。”
黑发碧眼的美人平稳的跪在泛着金属色泽的地面上,声音如同寒泉击石,古弦轻颤,清越中透着一丝虚弱的低沉。
塞拉露在毯子外的耳朵腾地灼烧起来,脑海中的系统适时提醒道:
“宿主,目标埃德温出现。请宿主按计划行动。”
系统的声音满怀希望,塞拉却听不见别的声音,一心只有面前几乎犹如神造般完美的美人了。他伸出手取过埃德温手中的茶水,咕嘟嘟饮下。那其实并不是茶水,不知是什么原理,刚一下肚,塞拉便觉得一股温热的能量流遍全身。
房间内的灯光随着塞拉的动作更亮了一些,塞拉的任务目标——黑发雌虫埃德温的全貌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物不知是什么材料,轻薄地包裹住他的全身,材质却和舒适搭不上边,看起来带着塑料的质感,勉强勒出了他饱满的胸肌和劲瘦的腰肢。材质坚硬的衣领紧紧禁锢住他的脖颈,将喉结勒紧,处处透露着禁欲和管控的诡异美感。
他像一个被廉价包装纸草草裹着的绝世珍品,暴殄天物地丢弃在塞拉面前。
仅仅是看着,塞拉的心率已经远远超过了健康范围,过度充血几乎让他未经发育的雄虫幼崽脑袋超负荷运转。
而埃德温对雄虫幼崽的异状似乎一无所知。他拘谨又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在塞拉接过茶杯后,埃德温无声地将自己的双手交叉背在身后,低垂着俊美无俦的头颅,神色冷淡而恭敬,像高山上一抹高不可攀的雪,世间万物都褪去了颜色,就连他的唇都变得更加惨白起来......
不对。塞拉的魂儿终于从如画般的美色中抽离出来,他皱起眉,耸了耸白嫩的鼻子,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儿。
“你...受伤了吗?”
软糯的童音带着一点儿久病初愈的虚弱,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
在塞拉那双焦糖色的圆眼睛的注视下,黑发雌虫飞快抬了一下眼,浅蓝色的瞳仁微微闪动,却又很快被漆黑的眼睫毛遮掩住。即便他极度掩饰,但塞拉仍然感受到了他一闪而逝的惊讶:
“回少雄主的话,没有。”
雌虫的声音依旧悦耳,却毫无波澜,仿佛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塞拉伸出胖爪子挠了挠自己棕色的卷毛,蹬着小短腿从床上下来。
他不信。他闻到了血腥味,而面前的雌虫也明显处于虚弱的状态中。他没忘记在系统提供的信息中,讲到过目标任务埃德温触怒了他这具身体的雄父。
他仔细观察着埃德温,从他刀削斧砍般完美无瑕的身躯到他淡然的浅色瞳仁。
若塞拉涉世未深,他可能会认为埃德温当真如同他看上去的那样淡漠自如。可塞拉在地球是个有丰富阅历的成年人,他看得出埃德温的虚弱,还有他隐藏很深的不知所措。
埃德温是不了解他面临的情况的,或许也没有跟雄虫幼崽接触过,他看似淡漠,实际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塞拉,想来高高在上、恶劣古怪的雄虫幼崽突如其来的举动,一定让他感到怪异和不知所措。
塞拉对此视而不见,毅然决定下床靠近苍白的黑发雌虫。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如今这双小胖腿的长度,险些跌一个趔趄。可他的脚底还没触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就稳稳托住了他。
他落地后,那双骨相极美,纤长有力的手又缩回了埃德温身后。塞拉抬眼去看,那雌虫垂下苍白的面容,让两侧的黑发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奴僭越,请少雄主责罚。”
塞拉迈开小短腿,蹬蹬两步走到埃德温身边。他太矮了,根本不能扶起埃德温这个“庞然大物”,也阻止不了埃德温作出这些卑微又不合理的行为。他只能靠近,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像一只大号白年糕,“啪唧”一下把自己肥软虚弱的小身子拍在了雌虫宽广丰硕的胸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