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商允笑着看它俩闹,听见有人叫老师,他以为是那个幼崽来上学,笑盈盈回头就对上一张鬼脸。
  鬼脸青面獠牙,还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珠呆滞的地转。
  商允顿住,下秒鬼脸啪的一下掉落,露出一张稻草扎成的小脸。
  “你这吓人的方式真低级。”旁边抱着肩膀的小宝嗤笑。
  面前这个则是稻草人幼崽。
  商允想起来开学时,稻草人妈妈再三嘱咐的自己孩子喜欢搞恶作剧,麻烦自己一定要看着点。
  不过稻草人幼崽这两天表现的还挺老实,自己就放松了警惕。
  他在想的时候,小宝已经和稻草人幼崽聊上天了。
  这个问:“那你说怎么才吓人?”
  那个回:“当然是用他自己血淋淋的脸皮面具才最吓人了。”
  自从解决小宝妈妈副本问题后,小宝倒是不抗拒上幼儿园了,但还和别的幼崽相处不来,总是自己酷酷做事,需要合作的时候也是待在原地,动都不会动,最后还是商允去。
  俩幼崽越说越兴奋,一个喜欢恶作剧,一个喜欢各种各样血腥方式杀人,两人简直天作之合。
  商允提醒他们:“只能想一想,不能在小朋友身上实践哦。”
  小宝冷酷点头算是应下,只有稻草人幼崽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第58章
  等幼崽全部到园,商允关好大门,去滑梯边找人。
  汪枞在地上画了几个跳房子,幼崽们正轮流跳,简单的活动还兴致勃勃地玩得满头大汗。
  商允数了下,少了两个。
  汪枞带着剩下的幼崽站好队:“小宝和小稻草人在教室里画画,说是要写书。”
  “写书?”商允扫视一圈,发现提起小宝和小稻草人,很多幼崽都在撇嘴,有的明显甚至皱起小眉头。
  他示意要把幼崽带进教室的汪枞稍等,站在队伍最前面:“小宝妈妈说今天不能来接小宝放学了,有没有和小宝顺路的小朋友和小宝一起回家?”
  队伍里零星举起几只手。
  商允点点头:“都是乐于助人的小朋友,小稻草人妈妈也说不能接小稻草回家了,有没有想和小稻草一起走的?”
  五秒,十秒,三十秒,还是没有人举手。
  小稻草人家住在二号山,和很多幼崽都顺路,可是现在却没有人举手。
  商允问出问题,示意汪枞可以领着队伍回教室,自己滑着轮椅跟在后面。
  吱吱站在队伍最后,挥着爪子和他说话,背上还躺着晒太阳的小五。
  “老师,你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吱吱眼珠一转,“这是我爸爸织的纱布吧?我也能织,我一会也给老师织一条。”
  小五卷腹撑起来看商允的伤腿,想半天发现自己没什么可以送的:“我家有我爸爸收集的干瘪人腿,都是从外来者的身上拆下来的,可以给老师用。”
  商允谢绝他们的好意,它俩走得慢,已经距离队伍有些距离,他想了想,问:“你们平常和小稻草一起玩吗?”
  小五翻了个身:“不玩。”
  吱吱吐了团小丝,熟练地织了个小被子递给它:“不玩,它坏。”
  果然是这样,商允微微放低身子:“为什么不想和它玩呢?”
  “它总是欺负人,把血兔的萝卜玩偶扯坏了,血兔马上就要哭,最后还是我给它把玩偶缝上的。”吱吱给他数,“还有阿棒的骨棒,它往把手上涂胶水,阿棒甩不掉了,小五只能用它的毒液把胶水腐蚀掉。”
  小五整个缩进小被子里,闷声说:“它还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身边撒了一圈樟脑丸,我都被熏迷糊了,还是芒果闻到了,用尾巴把我勾出来了。”
  商允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自己竟然一件都没有发现:“怎么不和老师说呢?”
  吱吱挠脑袋:“老师要看着那么多小怪物,已经很忙了,而且这些事最后都已经解决了,就没必要说了。”
  自从新的幼崽来了后,这些以前就在的幼崽确实听话了很多,商允心里又酸又软,挠挠它后背上的软肉:“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都可以和老师说的。”
  小五钻出来:“放心,没有吃亏,我们联手把小稻草揍了一顿,后来它就不敢来招惹我们了。”
  商允手一顿:“你们?”
  他这个老师当的到底有多失职,群体斗殴竟然都不知道。
  “我,阿棒,吱吱,”小五想起来还觉得爽快,揪着小被子滚来滚去,“嘿嘿,放学揍的,套上麻袋把它揍的吱哇乱叫,它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揍的。”
  吱吱也跟着高兴,扭着屁股笑。
  商允复杂地看着它们,自己说过不要在幼儿园打架,没想到它们这么听话,出幼儿园揍了一顿。
  “就是揍着手感不太好,软绵绵的,”前面就是教室,吱吱怕被小稻草听见不再多说,“这节课是故事老师的课,再见商老师!”
  “以后在哪都不能打架!”商允叹口气,看着它们进教室,转去办公室找小稻草的档案。
  小稻草今年十八岁,家里只有这一个幼崽,宝贝得很,注意事项上写了满满一页,什么不要靠近火会被烧,不要淋雨否则会发芽,不要让小鸟站在身上,会没有尊严。
  商允默念几遍记下来,又看家长叮嘱。
  在这些档案中,稻草人妈妈是写的最多的,甚至不够写,还延到背面。
  商允看了一遍,最后总结出几点:
  1、自己幼崽喜欢恶作剧,但是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别人玩。
  2、小稻草很有自尊心,一定要用委婉的方式教它,千万不要打骂。
  3、小稻草是稻草做的,平常摔倒或者撞到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受伤。
  商允看着最后一条,想起来吱吱说小稻草揍着手感不好,现在看来可能它们觉得揍过瘾撒气了,但小稻草根本没感觉。
  怪不得稻草人妈妈没找到幼儿园来,可能小稻草压根没觉得是回事,没和家里说。
  商允把档案收起来,钢笔无意识点着桌面,不能直说,还要教会他正确和小朋友相处,尤其现在差不多所有幼崽都被他“祸害”过。
  怎么办呢。
  汪枞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动物简笔画,让幼崽们画,自己在下面转悠着指导。
  小头噘着嘴顶着铅笔晃来晃去,琢磨着怎么才能画出来一个绝世无双的画作,阿棒正偷着把纸递给芒果,让它帮自己画一个,套娃则是用自己新化出来的小分身沾着颜料画。
  汪枞手忙脚乱地帮完这个幼崽,又去看那个幼崽,没一会后背就出了一身汗。
  鬼祭幼崽画了个羊,正在桌子上摆弄它的罗盘,汪枞自从遇见大祭司后,就对祭司这类神秘的人物很敬畏,绕过鬼祭幼崽又怕它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画。
  “很不错的羊,”汪枞比对一下,和自己黑板上画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印着画的。
  鬼祭摇头,手指拨弄罗盘,可是罗盘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不一样,你的羊是活的,我的羊是死的。”
  汪枞看画的手立刻开始抖,哆哆嗦嗦把画放下:“老师再去看看那边的……”
  鬼祭幼崽没有在意,还在专心摆弄罗盘:“为什么活不过来呢?”
  汪枞随手拿起身边幼崽的画,画了一只胖乎乎的麻雀。
  “好可爱,”汪枞看着笑眯眯的小稻草,“为什么要画小麻雀?”
  小稻草摸着下巴思考半晌,终于想出答案,微笑道:“因为我上次捏死这只麻雀之前,它就是这样的啊!”
  它示意汪枞看画。
  汪枞疑惑垂下脑袋,看见纸上的小麻雀突然变成实体出现纸上,脑袋垂落在一边,眼珠被挖掉,小黄嘴边还带着血,羽毛混乱,凄惨无比。
  汪枞和麻雀直直对视上,越是想挪开眼越做不到,一声尖叫卡在嗓子,浑身僵硬,只剩面前的麻雀尸体。
  在他的注视下,麻雀破损的翅膀一抖一抖缓缓颤动,竟然慢慢站起来,小嘴张开发出凄惨叫声,直冲耳膜!
  小宝在旁边画画,见状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到呆住的汪枞身边,踮着脚尖伸手去够那副画,就是身高不太行,够了几下没够到。
  一只手更快拿走那副画,商允把画纸向下倾斜,麻雀尸体滚落在地,一点声响都没有。
  汪枞还有些呆,愣愣看着小宝捡起地上的麻雀,随手一撕,细密的稻草叶落下来。
  这是稻草做的麻雀,外面被涂上逼真的颜料,看着像真的一样。
  得逞的笑声传来,汪枞彻底回过神,知道自己被耍了,始作俑者正在旁边笑个不停。
  小稻草笑得前仰后合:“你可真傻,这都看不出来……”
  教室里安静下来,画画的幼崽们被吸引过来,看着地上的稻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们或多或少也被小稻草用相同的方法吓过。
  小鱼紧走两步靠在汪枞身边,指责它:“故事老师很弱小的,你怎么能这么吓唬他?被吓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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