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还真是他的糖果盒!这小子什么时候拿过去的?
商允拿了发卡递给小女孩,又从兜里摸出一块糖:“这就是你的发卡,原谅我用它变魔术,这颗糖给你吃,你可以原谅我吗。”
小女孩接过发卡,看着上面掉了一颗钻的粉花,害羞点头:“下次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再变走。”
商允应下,看另外一个男人跨过几排椅子来拿糖纸:“慢点跑,不要急,我不会再变没。”
男人摸摸脑袋,接过糖纸仔细看:“是我的,这糖纸造型很特别,我问过了,只有一张,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他从小就喜欢收集糖纸,对这张糖纸记得尤其清楚。
其他观众让他看清楚糖纸是不是被掉包了,小孙女顺便也围了一圈人,一个接一个看发卡。
男人露出缺了小半块的门牙,又把纸上的划痕给他们看,“这是我用嘴咬包装的时候划到的,这真是我的糖纸。”
小孙女那边也没得获得什么线索,最后看小孙女满脸不乐意,老人挥着手把人赶开。
三样物品中有两个都是观众的,并且全程商允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站着,完全没有时间去拿。
原来真是魔术师变上去的。
观众眼中的质疑逐渐消失,转而被赞赏替代,自发给这个小魔术师鼓掌。
商允同样递给男人一颗糖,又晃晃糖果盒,从里面倒出绿色的小方块吃了:“纳斯大叔,你不要你的救命药了吗。”
纳斯大叔站在台下思考半天也没想出来商允到底是什么时候把盒子顺走的,现在听见商允叫自己,赶忙跑上去:“老天,你什么时候变走的。”
他摊着手状似无奈走到台上:“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托儿,虽然我在魔术表演之前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小帕顿把我拒绝了。”
他接过糖果盒,顺理成章往下接话:“两个表演都结束了,魔术师帕顿先生,您还有什么别的魔术要展示给大家的吗。”
商允摇头:“今天准备的时间有点仓促,只能暂时给大家带来这两个表演,”他鞠躬,“如果有机会,欢迎您下次来到杂技团。”
纳斯大叔顺便搂住他的肩膀,又去问金:“老板,您对我们今天的表演感觉怎么样?”
金端坐在椅子上,握着手杖的手青筋暴起:“很好,当然很好,不愧是小帕顿。”
纳斯大叔估摸时间,刚好到十分钟的集体谢幕:“那我们今天的表演就全部结束了。”
随着他的话,今天上场表演的杂技演员从舞台后走出来,站在他身边,微笑注视观众。
“希望帕顿杂技团没有让您失望,也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见到诸位!”
掌声雷动,观众们纷纷起身将手上的鲜花零食扔到自己喜欢的演员身上。
纳斯站在商允身边,被好几朵鲜花砸脸,嘀嘀咕咕和商允说小话:“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也是很厉害的。”
“就会这两个,多了就露馅了,”商允看见柏理跑到舞台下,在身上找了几下没找到能用来扔的,最后直接抓起小四鸡扔上去。
小四鸡惊叫几声,扑腾着翅膀努力让自己在空中多留一会,最后坚持不住直直掉下去。
商允赶忙伸手去捞,终于在小鸡触地前抓紧手里。
小四鸡吓得半死的,赶忙钻进商允手心,只露出屁股对着柏理。
安娜挤到商允身边,就连金被她推到一边满脸不耐烦也顾不上:“嘿,你可真厉害,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本事的,亏我和小七这么担心你。”
温蒂大婶正把鲜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闻言压低声音:“小帕顿,你可要谢谢我给你争取来这个表演机会……”
安娜把商允拉到边上:“别听她的,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糖纸和发卡变没的?”
纳斯大叔嚼着薄荷糖凑过来:“对啊,还有我的糖盒,你小子是不是在表演之前就把它拿走了?”
台下欢呼声依旧高扬,穿过逐渐落下的幕布紧紧包围他们,商允咽下嗓子里涌上的腥甜:“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等到喧哗声逐渐落下,身后的演员从舞台两边陆续离开,纳斯大叔抛着手上的糖果盒离开。
安娜前空翻跳下舞台,看着还待着原地没动的商允:“怎么了,还在回味你的表演吗,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你最后一次魔术表演。”
商允看着舞台阴影处一条瘦高的黑影,低低嗯了声。
手里的小四鸡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露在外面的屁股晃了晃,又使劲往商允手心里扎。
商允跳下舞台转身跟在小七身后离开,低垂的眸子映出扒住脚边往上爬的黑影。
其实安娜说是魔术表演并不准确。
巫术表演更为恰当。
第122章
帕顿家族传下来的魔术师手札是将二十六个字母按照特定方式打乱排序,继而进行记录。
商允熬了几个晚上才列出排序图表,对照翻译出第一页,上面写满了不同话语,却都传达着一个意思:
“不要打开”。
黄纸偏上方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最后一行的字是最新写的,但也能看出来有些年头。
商允猜测是曾经使用过这本手札的魔术师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知道了什么秘密,慌乱中在第一页留下这句话。
他接着往下看,稍不注意,拇指内侧被纸边划出一道伤口,渗出血珠蹭在书角。
翻页的瞬间,血迹涌动,最后彻底渗入纸张消失不见。
商允的注意力都在第二页上密密麻麻的字上,说来奇怪,第一页的笔迹已经模糊,可这之后的每张纸字迹却异常清晰。
不仅清晰,甚至有些过于浓重了。
漆黑的字母在炉火光亮的笼罩下,逐渐扭动,字面泛起水状波纹,同时纸张也跟着扭曲,可就等商允眨眼的瞬间,手札又恢复了平静。
好像刚才只是他熬夜精神混乱的错觉。
又等了会,本子安安静静,商允这才从第一行开始看。
“帕顿家族全名帕斯汀,是仅存巫师一脉。”
商允手指顿住,巫术,像巫时那样的吗。
帕斯汀家族是上世纪为皇室服务的大巫师,后因为国家受到外族侵略,皇室倒塌,当时的大巫师利用巫术装作自己被侵略者当众杀死,实则本人带着家人逃离。
一家人周转来到他国,将巫术伪装成魔术,到处表演,又因为实施巫术是靠燃烧巫师生命,便建立杂技团,把巫术当做压轴戏表演。
这样减少巫术表演次数不仅没有让杂技团倒闭,反而因为“魔术”一票难求引得观众好奇心爆发,生意爆火。
已经改名的帕顿家族很快就成了富人之家。
接下来几行就是大巫师去过哪些地方,大巫师死去,大儿子又接替他的这些往事。
传承人最后断在老帕顿,名字上还被划了好多下,力道大到穿透纸背。
商允看着那些名字,伸手在上面抹了一下。
手下本该干透的字随着动作缓缓化开,拖出由深到浅的细长红色痕迹。
翻过手指,指肚也沾着一抹红,凑近闻是很浓重的血味。
字黑是红的发黑。
商允往后翻了几页,每一页都是用血密密麻麻写出来的,这是一本血书。
纸的背面记录的是有关巫术来源,冗长复杂,还夹杂着看不懂的名词,简单翻译过来就是:
巫术,巫,吸人血肉,术,借之术法。
吸人血肉,借之术法。每次表演巫术时都要先用鲜血祭祀,巫术越大,需要的血也就越多。
帕顿家族曾经的荣光都是用性命换的。
看来老帕顿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继续学巫术。
当时在村庄,商允还没有从小七和安娜嘴里听见有关老老帕顿疑似被变成人的黑狗杀死,只当老老帕顿的死是一场意外。
知道巫术并不是魔术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商允没有轻易尝试,想学些副本外的简单魔术替代。
可金越逼越紧,温蒂大婶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旁敲侧击,刚开始还能用小魔术糊弄过去,但自己毕竟不是职业魔术师,后面被温蒂大婶揭穿几次,这法子就行不通了。
最后在温蒂大婶说漏嘴团长会提前让他上台表演,商允被迫再次打开了手札。
甚至在马车上还在学,直到今天的杂技表演。
复工的第一场表演完美结束,金订了小餐馆,准备带着团员去喝一杯,安娜在后台换了衣服,把扎紧的头发散开,用小梳子梳:
“帕顿,你今天表演的这么好,我敢打赌,金肯定会臭着脸给你最大的酒杯。”
给每一场表演中表现最优者最大的酒杯喝酒是杂技团的传统,算是肯定和鼓励。
柏理从商允背后钻出来:“珍惜吧兄弟,等我加入杂技团,每一杯庆功酒都是我的。”
安娜被他吓了一跳:“演出都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