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薛涛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越来越冷了,而且身体长时间不动,本来就僵硬的难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动了动腿。
这一动,身后的人也动了。
薛涛能够听见细微的摩擦声,就在自己的身后,好像翻了个身似的。
之后,那冰冷的温度消失不见了。
薛涛有些不确定的感受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温度都在渐渐的回暖了,这让他终于确定,那个东西真的走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因为僵硬而难受的身体得到了缓和。
下一刻,头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冰冷的,有点像是一片雪花。
薛涛再次不可避免的僵硬了。
冰冷的温度又一次覆盖了他,这一次薛涛睁开了眼。
他看到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张一平,浑身覆盖着一层冰雪,就在自己的头顶。
他的后背上好像长出了巨大的红色的蝴蝶翅膀,让他可以浮在空中。
薛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牙齿一直在打颤。
张一平死死地盯着薛涛,那死不瞑目的模样,让人心底发寒。
薛涛不想死。
他不知道张一平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回来,但他不想死。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从一旁窜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扎出了帐篷外。
薛涛拼命的向前跑,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体力实在是透支了,只能停下来大口的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进肺腔,让他的身体又开始变得发寒。
薛涛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惊恐的跌坐在地上。
张一平就在他的身后,从始至终一直都趴在薛涛的身后,他轻盈的像一只蝴蝶,所以薛涛根本感觉不到,可是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了。
薛涛不断地后退着,死亡的恐惧让他开始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平,你看在咱们两个那么多年好友的面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涛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磕头,痛哭流涕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怜。
张一平注视着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你不是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命格吗?”
薛涛身体一僵。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里有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过。
而张一平的声音还在幽幽的传来。
“既然你那么想要我的命格,那我现在就给你。”
薛涛惊恐的睁大眼,转身就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高高的带起,带到了高空之中,然后从高空向下坠落。
就像张一平死时那样。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他杀了。”薛涛幽幽的说道。
他的脸变得面目全非,肢体也怪异的扭着。
“我不应该杀他,而应该出去之后想办法借走他的命,可惜了……”
众人一阵沉默。
薛涛已经盯住了下一个人。
“该你了。”
白茶在雪堆里面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阿黄的肩膀。
“阿黄,也该你了。”
随着第三个故事的完结,这周围已经完全成为了背后那个布景的厉鬼的领域。
还有五个故事,倒是不短,但五个故事结束之前,白茶恐怕得先想办法把这些人杀了,并推断出完整的剧情。
要不然就得跟那个厉鬼打了,可偏偏她在这场游戏里所有攻击类的技能和道具全部都被禁止使用。
基于目前的三个故事来看,这三个人都是已经死在了“过去”。
但人怎么可能死在过去呢?
又或者死去的人,还能像正常人那样生长吗?
怎么可能?
孙启鹏是死在幼年,可是他现在外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王雨柔死在了十八岁,但她现在和孙启鹏同龄。
薛涛死在了年轻的时候,但他现在已经三十多了。
每一个人的故事里都有蝴蝶,这或许和他们之前在黑暗中等待着赤蝶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赤蝶代表的是执念,又或者说是可以“实现执念”。
换言之,这个执念可以说是某种愿望。
所以他们集体在黑夜中等待着蝴蝶的到来,是因为想要完成心中某个特别想要完成的愿望,这是可以说得通的。
那李真真呢?
那个布景的厉鬼和李真真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是本人?
还是别的?
反正试试看。
接下来要讲故事的,是朱启升,队伍里另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是上大学的年纪。
“我要讲的故事,也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我的家庭非常的不幸,因为我有一个喜欢家暴的父亲,在我整个对原生家庭的记忆里,有一大半,都是我和我的妈妈挨打的记忆。”
“还有一小半,是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周围的场景逐渐出现了一个有些破旧狭小又凌乱的房间。
女人正在尖叫求饶,但是这并不能够让施暴者停止动作。
女人很快就变得遍体鳞伤,蜷缩在地上,尽量的护住自己的头。
朱启升躲在柜子里面,通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有些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头,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他很清楚,等妈妈挨打完以后,就该变成他了。
果然,当妈妈的反抗声逐渐弱了下来后,那个男人喘着粗气,手里拎着棍子看向了衣柜。
他的表情狰狞,一把拉开了柜子。
“小兔崽子,老子就知道你躲在这儿!给我滚出来!”
“怎么?看你妈妈挨打,你很开心吧?”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起落下的,还有他手里的棍子。
朱启升不停的求饶。
“爸爸!爸爸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打我了!”
但这并不能有什么用,对方刚喝完酒,不把他们母子两个全部打一顿,是不会停手的。
朱启生感觉到了绝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第534章 【风雪夜归】开始搞事】
朱启生不想再回这个家了。
可是他现在的年纪能去哪里呢?
他任由妈妈给他上药,又看着自己母亲满身的伤,道:“妈妈,我们不能逃吗?”
朱启生的妈妈有些崩溃的哭了。
这样的日子,谁能待得下去?
朱启生的妈妈哭着哭着,忽然抬起头来,抓住了朱启生的手。
“好,妈妈带你走,这两天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你爸爸打完我们这几天都不会再动手,妈妈会找机会把你带走的!”
她声音压的很低,生怕打扰已经沉睡的男人。
朱启生点点头,心中点燃起希望。
之后的两天,他们母子两个人都表现的很乖,那个男人本身没事也就只喜欢喝酒,或者出去,和他的狐朋狗友聚会。
朱启生的母亲在行动没有问题之后,趁着男人晚上回来,陷入沉睡,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叫醒了朱启生,带着他一起出了门。
他们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以防万一。
两人是坐着火车连夜跑的。
朱启生问道:“妈妈,我们要去哪?”
“妈妈也不知道,只是随便买了一张票,但没关系我们去新的城市,可以重新开始。”
朱启生点头,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好。”
妈妈也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跟妈妈一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这场逃亡比预料之中的要顺利。
那个男人并没能找过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锁在屋里,老婆孩子跑了之后愤怒的将门砸开,跑出去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不过这些都是朱启生长大以后才知道的,也是他长大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他和母亲离开之后,他总会做噩梦。
在和母亲一起来到新城市的第二天夜晚。
朱启生听见了门被打开了声音。
这是一个单间,他和母亲住在一起,可是母亲现在仍然躺在自己的身边,那是谁开的门呢?
朱启生感觉到了恐惧,他想去叫母亲,可是又不敢动弹。
他是面对着门的方向的。
有脚步声朝着床边一步步走来。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父亲每天晚上趿着拖鞋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声音。
朱启生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无法控制自己,那种条件反射本能的反应,早已经在这些年的挨打中深入骨髓。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朱启生再也忍受不住,睁开了眼睛尖叫起来。
他看见他的父亲,就在他的面前,对他露出狰狞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