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二十分钟后,陆衔月乘车回到了公司大楼,脸颊依旧隐隐发烫。
陆衔月坐到工位上喝了杯水冷静一下,就发觉徐蒙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好像是被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视线一样。
陆衔月险些以为是被谈翌弄乱的衬衫没整理好,低头一看发现衣装干净整洁,没有半分不雅。
可徐蒙还是时不时就看向他的衣襟,陆衔月忍不住问道,“你有话要说?”
徐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陆老师,你真是去探病吗?探望谁啊?我认识吗?”
陆衔月说了句,“姓谈的。”
“哦……难怪。”徐蒙当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再过多追问。
陆衔月觉得他这反应很奇怪,但也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直到他去给景合花换水的时候,在洗手池镜子前无意一瞥,看见衬衫领口下有一枚半遮半露的鲜红的吻痕。
由于他的皮肤太过白皙,就算只露出一点,那半截红痕也格外显眼。
……狗东西。
【傻狗:陆衔月陆衔月半个小时过去了,你想好了吗?/期待/期待/撒花】
【陆衔月:不谈】
【傻狗:那就先不谈/开朗】
【傻狗:晚上还来吗?】
【陆衔月:不来】
【傻狗:qaq..】
第53章 名分
【傻狗:真的不来吗?】
【傻狗:那我就没饭吃了qaq】
陆衔月说着不去, 晚上还是给人送了饭,其实医院也有食堂,但谈翌非陆衔月送的不吃。
他甚至还声称自己得了一种见不到陆衔月就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的病。
陆衔月拿他没辙, 把饭菜送达后,就没给谈翌什么好脸色, 表情冻得像冰块, 嗖嗖冒冷气,就算是一起吃饭,也离他一米远。
谈翌一直想找机会和陆衔月贴贴,但他一靠近,陆衔月就立即避开,像是开了自动闪避一样。
他颇有几分无奈, “我又不吃人。”
但是会亲人。
陆衔月面无表情地坐在一米开外的椅子上,给他削了个桃子。
片刻后,谈翌“咔嚓咔嚓”咬着桃子,吃出一阵脆脆甜甜的清新果香, 他一边吃, 一边支着下巴望向陆衔月。
病房的白炽灯格外明亮,再加上陆衔月本来就很白,在灯光下坐着就像是一尊漂亮白瓷。
谈翌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 才看见自己留下的吻痕显眼地印在他脖子上。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离我这么远……”
谈翌似笑非笑地点了点自己脖颈的位置,有几分欠揍地说, “是因为这个吗?”
陆衔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假装没听见。
谈翌心想,他上次也留了点印,也没见陆衔月反应这么大, 于是继续猜测。
“该不会是被同事看到了吧?”
陆衔月冷冷地刀了他一眼:“……”
谈翌“哦”了一声,“看来猜对了。”
“我要回去了。”
陆衔月一言不合就要离开。
“别着急嘛,我一个人怪无聊的,我保证下次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还下次?
陆衔月毫不犹豫地摔门离去,他就不该来。
谈翌把人气走后,又开始在微信上撒娇挽留,不出意外,被拉黑了。
——
住院的日子实在太无聊,除了每天更更新作看看评论,谈翌最大的乐趣就是等陆衔月来陪他吃饭,再顺便逗逗他。
谈翌认为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住院这段时间,不管他提出多么离谱的要求,陆衔月都会尽量满足,甚至有点百依百顺的意思,就是他偶尔会因为陆衔月的放任而得寸进尺,把人气得说不出话。
他觉得这样的陆衔月实在太过可爱,每次都信誓旦旦、认真反省,但下次还敢。
周四这天,医生给谈翌做了个全身检查。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伤口愈合得也很好,年轻人身体素质很不错!”
“医生,那我可以出院了吗?”
得到医生的许可后,谈翌立马就办了手续,提前两天出院。
他没告诉陆衔月,并且打算直接去接他下班。
谈翌出院第一件事是去理发。
发型师看他头上有条疤还有点不敢下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动作轻柔地给他洗头,最后给他做了一个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一簇发丝的弧度都精心设计过的发型,很好地遮盖住了伤口的位置。
只要不刻意翻动,看上去就和原来没有差别,谈翌看着镜子,很满意。
理发师也很满意,征得谈翌的同意后给他拍了张照,说以后要用在作品集里招揽生意。
谈翌回家后洗了个澡,在医院待久了,他感觉自己都被消毒水腌入味了,于是在身上抹了平常两倍的沐浴露,确认没有半点消毒水气味,才香喷喷地走出浴室。
他抓紧时间换了一身干净帅气的衣服,往耳骨上扣了一枚钻石耳环,穿戴整齐后便出了门。
花店离家不远,正在处理花材的林卉看见谈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当她看清谈翌挑花如挑菜的动作,才确认这就是自家儿子。
“小翌,你什么时候出院了?”
“今天。”
谈翌选好鲜花后,开始认真地包装。
林卉瞧他的手法十分标准,是上次才学的,已经很有花艺师的样子了。
她问,“你又拿我的花去做什么?”
谈翌头也不抬地回答,“接陆衔月下班。”
林卉:“……”她就知道。
“晚上还回家吗?”
谈翌想了想,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这个得看陆衔月愿不愿意收留我。”
“收留?”林卉被他的用词逗笑了,“你是无家可归的人吗?”
“我可以是。”
说完,谈翌就乐滋滋地抱着花束走了。
——
下班时间一过,陆衔月就把谈翌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这段时间谈翌实在太嘴欠,只有在早中晚要吃饭的时候,他才会把人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陆衔月正想问他“晚上吃什么”,字还没打完,他就听见徐蒙在旁边笑嘻嘻地打趣道,“陆老师,你男朋友来接你下班了。”
?
谁男朋友?
陆衔月疑惑地转过头,只见某个本该待在医院的病号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他视野里,他还很有偶像包袱地去做了新发型,遮住了不太美观的伤口。
谈翌捧着雪色春锦鸢冲他笑,嗓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
陆衔月被他这声“亲爱的”惊到寒毛直竖,他冷漠地向徐蒙解释,“他不是。”
徐蒙还有点懵,“啊?翌哥不是你男朋友吗?”
这恋爱气息分明已经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谈翌见状,微微一笑,颇为善解人意地替他解释道,“暂时还不是。”
尽管陆衔月还没松口,谈翌依旧很高兴,他也很乐意被陆衔月吊着,甚至觉得无名有实就是一种小情/趣。
陆衔月虽然嘴上没答应,但是给牵给抱给亲亲,这和谈了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名分”,没有好像也不要紧,总归都是迟早的事。
谈翌心想,他总有一天会答应的。
得知两人并非情侣后,徐蒙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陆老师脖子上……是蚊子咬的?”
陆衔月冷静地扔下“过敏”两个字,就绕过谈翌走出了办公室。
谈翌也说,“对,过敏,最近快换季了,皮肤敏感的人就很容易出现过敏症状。”
徐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说完,谈翌快步追上陆衔月的脚步,把春锦鸢往他怀里一塞,“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用不着。”
算起来,谈翌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他给人送送饭也没什么不要紧,都属于“应该”的范畴。
谈翌蛮不讲理地鲜花往他怀里推了推,“反正我就是要送你。”
陆衔月无言以对,春锦鸢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他抱着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提前了两天?”
“医生说我身体好恢复快,可以出院了,我就马上办了手续。”
“不是低血糖?”
这家伙前两天口口声声说见不到他就走不动路,严重一点还会当场昏倒。
谈翌笑盈盈地说,“见到你一下就好了。”
陆衔月说不过他。
谈翌把人送回家门口后,忽然提了一句,“我记得你约的复诊时间是明天对吧?”
“怎么了?”
陆衔月本来想改,但是没改成。
“我要陪你去。”
谈翌说着说着,十分自然地走进了他家玄关,从鞋柜角落里拿出他上次借宿时买的拖鞋换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了方便,我今天就住你家。”